相柳京還不知道,他在受到【不滅鬼王·灶門炭治郎】的情感影響時,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那些親近和慈愛對這個內心渴望家人的失憶少年帶去了多大的觸動。
那種感覺很好,也很奇妙。
那讓時透無一郎覺得,原來在這個世界上,他還是有疼愛自己的親人的。
宇髄天元放輕了力道,拍拍少年的肩:“放心,無一郎,你就在外圍等我的信號,就讓華麗的宇髄大人深入花街探查吧!”
主公大人可交代他了,務必不能讓無一郎受到大人世界的浸染,他還太小了,不合適。
時透無一郎:……
小小隻的少年微微鼓起了臉,有一點點不服氣,又有一點點好奇。
花街,是什麼?
……
花街是不適合未成年來這兒的地方,更不適合女孩子來。
繼女裝之後,相柳京又在自己的臉上一通搗鼓,換上標準的花花公子服飾,兩隻手搓了搓臉,一身冷肅的鬼王搖身一變,成了人傻錢多速來的地主家小兒子。
他從空間裡取出一袋子金判,往袖子裡一揣,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了墮姬所在的京極屋。
媽媽桑一看他的穿著,就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檔次,再看對方懷裡鼓鼓囊囊的,她頓時笑成了一朵菊花:“這位少爺,請這邊請!”
相柳京看也不看她一眼,大聲嚷嚷:“叫你家最美的花魁來陪少爺我喝酒!”
媽媽桑臉上的笑容一僵:“這個……不合規矩啊。”
一般來說,要見花魁,那可是有一整套程序要走的,哪有這樣一上來就要花魁陪酒的?
這位少爺是第一次來吧。
確實是第一次來花街的少爺冷哼一聲,仗勢欺人的話說來就來:“我姐夫是內務大臣,少爺我有的是錢。”
啪的一聲,他將懷裡的一袋金判扔在了小桌上,金燦燦的光芒簡直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
幾個小心翼翼伸出頭來看熱鬨的遊女捂著嘴驚歎不已。
真是出手闊綽啊!
少爺斜眼看著身側的媽媽桑,威脅道:“你今天要是讓少爺我不滿意,明天、不!我出去就讓人帶話給我姐夫,讓他把你這京極屋封了!”
人家是放下碗罵娘,他這是還沒端起碗,就直接把鍋掀了。
在認知障礙法術的刻意引導下,所有人都一致忽略了相柳京話中的漏洞,對他一個大少爺出門連一兩個仆從都不帶這件極容易暴露的事一點兒都不感到詫異,甚至自動地給他找補了合適的理由。
內務大臣的小舅子,來逛花街,還這麼囂張,當然要悄悄的。
擔心自己的店被封的媽媽桑將姿態放低,不敢再端見花魁要走流程的譜了,她親切萬分地問:“那麼少爺,您想讓哪一位花魁來陪您喝酒呢?”
少爺用看蠢貨的眼神看她:“最美的!最美的聽到了嗎?”
他咳了一聲,終於有些不太好意思了:“聽說……你家的厥姬花魁是吉原最美的花魁?我就要她!”
厥姬?
媽媽桑的臉色陡然變得刷白。
這位可是內務大臣的小舅子啊,讓他去見厥姬,那不就是……
媽媽桑極力抑製著自己的恐懼,笑容變得十分勉強起來:“那個……厥姬她、她不方便,您要不然……”
少爺立刻怒目而視,把小桌拍得震天響:“說了厥姬就是厥姬!你是不是不想開店了?!”
這下,媽媽桑真的是笑得比哭還要難看了。
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才在少爺越來越不耐煩的眼神下朝厥姬所在的居室走去。
每一步,都尤為沉重。
相柳京垂著眼簾,端起桌上的清茶喝了一口。
這位媽媽桑已經知道了墮姬的身份,即便猜不出她是鬼,也是八·九不離十了。
看來……
墮姬這段時間的動作很大啊,大到連人都不避著了。
她一定經常和鬼舞辻無慘聯係,將她從這裡捕獲的獵物傳送到無限城內,供她的主人食用。
童磨身處大城市中,去往萬世極樂教的女性又大多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不好下手。吉原花街就不一樣了,這裡三教九流都有,人人花天酒地醉生夢死,就算是一口氣丟了十個人,也不會引起多大的注意。
相柳京將影子沉入了京極屋地底,果然,他在這裡發現了十幾個被緞帶裹住吊起的人類,多數都是身強力壯的男人。
他再和旁邊小心翼翼伺候自己的人稍稍套了會兒話,就確定了下麵那些人的身份。
是墮姬的恩客。
還有三個據說是惹了墮姬生氣,被媽媽桑趕出去的遊女。
這些人都還活著,雖然呼吸已經漸漸微弱了下來。
影子在地底向外擴張。
這一次,它的擴張範圍是整條花街。
既然墮姬經常和鬼舞辻無慘聯係,保不齊這附近就有鳴女留下的傳送點,即便這個可能很低,但也不得不防,他還想再拖一拖時間……
嗯?!
【不滅鬼王·灶門炭治郎】的眼神忽然一凝,滿眼都是震驚和詫異。
他看到了什麼?
那個人是時透無一郎嗎?
……還真是。
他怎麼會在這裡!?
誰讓他一個未成年的幼崽來花街的?!
已經走進了影子擴張範圍的宇髄天元拍拍時透無一郎的肩,指了指路邊的一家燒鳥店,從懷裡摸出幾張嶄新的紙幣,放少年手裡,並不放心地叮囑道:“無一郎,你就在這裡等我,吃吃燒鳥,我很快就出來。”
小小隻的少年麵無表情地點點頭,拿著錢走進了已經有了不少客人的燒鳥店。
宇髄天元理了理衣袖,邁著華麗無比的步伐,走進了離那家燒鳥店隻有兩百多米的遊郭。
【不滅鬼王·灶門炭治郎】:……
他麵無表情地捏碎了手裡的茶杯。
此刻,什麼上弦鬼,什麼鬼舞辻無慘,這些通通都不重要!
他隻想抄起日輪刀把宇髄天元暴打一頓。
這個……不著調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