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殺隊的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強了?
同時,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驚悚之感從他腳底緩緩蔓延上來,致使他出拳的動作忽然一頓,左手險些被整條斬斷。
煉獄杏壽郎的刀勢越來越快,也越來越鋒利灼熱。
這已經不再是單純的炎之呼吸了,他的呼吸法裡有了一點太陽的氣息。
【不滅鬼王·灶門炭治郎】在結束那場單方麵壓製之前,將自己的日之呼吸十三式完整地展示了一遍。
——其中,學得最快最全的,是富岡義勇和時透無一郎。
上弦之叁很強,即便開啟了斑紋,擁有了赫刀,煉獄杏壽郎仍然不是猗窩座的對手。
猗窩座也發現了這一點。
所以一開始,他僅僅隻把煉獄杏壽郎當做一個勉強的對手,死亡的威脅驅使著他想要逃離,他是武癡,但他現在更想要活下去。
他不可能打得過繼國緣一。
但是打著打著,他愕然發現——這個人類正在這場仿佛勝負既定的戰鬥中不斷成長!
對方的刀已經不再是刀,而是他意誌的延伸。
是火!
是光!
是……太陽!
煉獄杏壽郎開發出了新的型。
猗窩座看到了驟然爆發的火焰,自火焰中心,有一隻高聲啼鳴的鳳凰浴火而出,它的每一寸羽翼上都鋪滿了耀眼的太陽輝光。
……他聞到了似曾相識的花香。
有人在他耳邊呼喚他。
不是“猗窩座”,而是……
“狛治。”
狛治……是誰?
大顆大顆的眼淚不受控製地從他的眼眶裡湧出,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他隻知道……他應該想起……想起一個名字。
名字……
是什麼?
是什麼!
鳳凰化作鋒利的刀劍,刺入了上弦之叁的心臟,斬斷了他的四肢,並瞬間將其灼燒殆儘。
上弦之叁,自此失去了行動能力。
以及,反抗與逃生的機會。
“……戀雪。”
仰麵倒在地上的猗窩座喃喃道。
那隻鳳凰像是將他一片空白的腦子一起燒掉了,他記起了自己變成鬼的之前的全部事情,巨大的悲傷頃刻間淹沒了他,眼淚止不住地從眼角流下。
感覺肺部快要被撕裂的煉獄杏壽郎杵著刀喘息,很艱難地才聽清了他嘴裡在念什麼。
“戀雪,是誰的名字嗎?”
炎柱大哥很耿直地問。
猗窩座哽咽道:“是、我的妻子……”
煉獄杏壽郎一愣,妻子?變成鬼之前的妻子嗎?
“煉獄。”
白衣少年牽著粉眸少女走了過來。
猗窩座偏頭去看,明白,自己的終局來了。
“繼國先生,禰豆子小姐。”煉獄杏壽郎此時已經精疲力儘,沒有直接坐在地上,是他想要在前輩麵前留點麵子的倔強。
白衣少年看出來了,他微微一笑,道:“很了不起的一招,有名字了嗎?”
煉獄杏壽郎想了想,道:“就叫‘滅度的鳳凰’吧。”
涅槃,在佛家典籍之中有“滅度”的意思,意為滅除生死因果,度脫生死瀑流。
【鬼之輝月姬·灶門禰豆子】笑了,果然,鬼殺隊的人,大部分都是內心很溫柔的人啊。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辛苦你了,煉獄。”
白衣少年看了看【鬼之輝月姬·灶門禰豆子】,粉眸少女上前伸出手,扶住了有些站不穩的煉獄杏壽郎:“我扶著你去休息一會兒吧。”
“好的,謝謝禰豆子小姐。”
煉獄杏壽郎知道,接下來就不是他能看的了。
確實。
鬼殺隊還沒有人知道他吃鬼呢,萬一嚇著人多不好。
等少女將筋疲力儘的炎柱扶入列車內部了,【不滅鬼王·灶門炭治郎】才向仰躺在地上的猗窩座投去目光。
他淡淡地問:“想起來了?”
猗窩座淚流滿麵地閉上了眼睛:“你要殺我了?”
為什麼一開始不動手呢?
他已經不想問了,關於他自己的生死,他也不在乎了。
或許死了,他就能見到他們了。
……能遠遠地看上一眼,他就心滿意足了。
【不滅鬼王·灶門炭治郎】蹲下,猩紅色的眼睛凝視著他:“下了地獄以後,努力地贖罪吧,說不定來生,你們還能成為一家人。”
猗窩座猛的睜開眼睛,像是絕望中的旅人抓住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真的嗎?我真的可以……可以再和他們成為一家人嗎?”
他殺了那麼多人,做了那麼多惡,真的可以嗎?
白衣少年點點頭:“歸根究底,你並非自願成為惡鬼,尚有一線可能,所以——”
他向猗窩座伸出了手,冰冷的五指扼住了上弦之叁的脖頸。
“努力贖罪吧,狛治。”
哢嚓,他擰掉了猗窩座的頭顱,沸騰的影子吞沒了心滿意足閉上雙眼赴死的上弦之叁。
‘我來見你們了……’
——他現在是狛治了。
【不滅鬼王·灶門炭治郎】展開身後的數十根觸手,它們蠕動著融合,於尾端共同張開一張“巨口”,將失去了頭顱、切斷了意識的上弦之叁吞了下去。
一口悶。
少頃,白衣少年抬起左手,五指張開,十滴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鬼血懸浮於他手心之上。
鬼舞辻無慘,你的死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