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也想成為這輪太陽。
“還不錯。”
相柳京撤下了幻術,將日輪刀收起,中肯地給出了評價。
虎杖悠仁呱唧呱唧地鼓起了掌:“伏黑,釘崎,好樣的!”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驚訝地發現自己身上的傷都沒有了,他們躺在地上,渾身被汗水浸透了,狼狽得不忍直視。
他們費力地彼此看了一眼,確定對方的情況和自己是一樣的後,再看“詛咒之王”是的眼神都變得不太一樣了。
居然,沒有傷害他們嗎?
另一邊忽然響起了掌聲,和掌聲一起傳來的熟悉聲音讓他倆想要翻一個白眼。
“乾得漂亮!不愧是五條老師的學生!”
從總監會回來的五條悟圍觀了全程,兩個學生被“詛咒之王”打得慘不忍睹,而他這個老師卻看得很開心。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所以你其實看完了全程嗎?
名副其實的屑老師啊五條悟!
相柳京落下的結界等級並不高,沒有超過天元在高專布下的結界。可能是因為自身種族的原因,他所施展出來的結界術很是霸道,哪怕換了一種力量施展,也會下意識地吞噬其他結界。
比他強的也就算了,比他弱的一定會沒。
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調整了一下結界的等級,特意卡在高專結界的強度之下,而這種強度是攔不住[六眼]的。
相柳京也默認了五條悟的旁觀。
既然把學生交給他教導了,那麼他無論使用什麼辦法,隻要不傷害學生的生命和健康,五條悟就都不能阻止。
這是強者之間無言的默契。
走近後,五條悟摸著下巴端詳著兩個學生的狼狽模樣,手中的手機不停地發出哢嚓聲。
忽然,他轉臉看向“詛咒之王”,開口道:“宿儺,剛才那個結界,可以教教我嗎?”
……
所謂改革,就是將舊時代的腐朽儘數剔除,好讓新時代的陽光照進來——天元,正是舊時代的隱患之一。
不可否認,天元保護了霓虹千年,他的初心是好的,但他也給這個國家帶來了埋藏的禍亂。
籠罩著霓虹的結界困住了詛咒,也困住了咒術師,更困住了這裡千千萬萬的普通人。
霓虹的咒靈多於其他國家,等級也越來越高。這個結界就像是倒扣下來的缽盂,咒術師、普通人和詛咒一起被禁錮其中,像養蠱一樣,彼此廝殺著、吞噬著,誰也不知道最終的贏家會是誰。
而咒術界停滯不前,腐朽不堪,就有天元的原因在。
他把咒術界保護得太好了,好到這些增生的惡心蛆蟲隻想趴伏在年輕人的血肉上吸血啃肉,他們貪婪地、不知何為休止地奪取年輕人的生命,以此維持他們令人作嘔的無上權力和榮譽,數不清的屍骨鋪就了他們高高在上的地位和傲慢。
五條悟冷眼看著,那雙蒼藍之眼中的殺意和憤怒越來越重,洶湧的咒力在他體內奔湧咆哮,隻待有一天,它們會肆意衝破他自己定下的底線,碾碎所有令他作嘔的存在。
改革從來就沒有不流血的,從前是他想當然了,也是他太過仁慈了。
這一點,他應該想兩麵宿儺學習。
敵人,就不該活著。
種花家有句話,五條悟覺得很好,很適合他的改革。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他要創造一個全新的咒術界,就必須下定決心消滅所有隱患。
凡是腐朽的,儘數剔除;凡是阻礙新咒術界發展的,全部殺死;凡是與未來背道而馳的,一一拋棄。
他是五條悟,是五條家的家主,更是未來新咒術界的掌舵人,他絕不能優柔寡斷,也絕不能對任何一個敵人心慈手軟。
因為他的身後,站著所有支持他的人,站著所有想要一個全新未來的人。
行錯一步,身為最強咒術師的他可能不會死,但他們……一定會死。
這麼說可能有些難以置信,但事實如此——
五條悟是一個慈悲的人。
也是一個心中懷揣著一座烏托邦的人。
但兩麵宿儺的到來令他意識到一個很殘忍的點:敵人絕不會對他的學生和同伴仁慈。
一旦他失敗,他的身後將是屍山血海。
他的敵人們會徜徉在血海裡,用他的學生和同伴的屍骸儘情享樂,歌頌自身的偉大,嘲諷他們的愚蠢。
他想要徐徐圖之,而他的敵人們想要一成不變。
人命就那麼不值錢嗎?
五條悟站在總監會的大門前,看著過往的術師和輔助監督朝他敬畏地躬身行禮,有的甚至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他想,這樣狗屎的咒術界,他是一刻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不破不立,不破……不立啊。
他離開了總監會,回到了讓他能夠放鬆下來的高專。
然後看到了“詛咒之王”在暴打他的兩個學生。
五條悟:……
他沉吟半晌,摸出了手機,試探性地往結界裡遞了遞。發展這個完全沒有見過的結界並未排斥他後,他歡快地點開了錄像模式,將兩個學生的挨打全程錄了下來。
他語氣愉快地哼哼道:“給一年級看,嘿嘿!”
等相柳京覺得滿意的時候,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已經像是從水裡拎起來的小奶貓了,拎著他們的後頸皮甩一甩都不帶給半個反應的那種。
兩個小孩兒覺得自己已經是靈魂出竅了,身體在地上躺著,靈魂在天上飄著,腦子一片空白,連看到那個屑老師拿出手機拍照,他們都不想理會他了。
啊……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我都經曆了什麼?
黑發少年和茶發少女眼神呆滯,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有胸膛微微的起伏還能證明他們仍然活著。
相柳京將日輪刀收了起來,他剛想把小朋友換出來,讓悠仁去麵對這隻雞掰貓,就聽到五條悟十分不要臉地發問:“宿儺,剛才那個結界,可以教教我嗎?”
相柳京:……
相柳京微微睜大眼睛,很是難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先是讓我教兩個幼崽,現在又來問我能不能把結界教給你?
你五條悟真的就這麼自來熟的嗎?能不能有點距離感!我現在可是詛咒之王兩麵宿儺啊!詛咒之王有這麼好說話的嗎?!
這一瞬間,相柳京看著五條悟,幻視到了他那群毫無距離感的混蛋同事。
他們一定會有很多共同話題。
正當相柳京在要不要拿出【高天墮神·兩麵宿儺】的刀給五條悟剃個頭之間左右搖擺不定之際,許久沒有說過話的世界意識冒了出來:【咳,那什麼……你的這個結界可以說是天元結界的平替了,悟為此尋找了很久,要不然……你就教教悟吧,一個結界而已,應該不算違規吧?】
相柳京:【……這不是違不違規的問題!】
這是他五條悟得寸進尺的問題!
白嫖一次也就算了,他居然還想白嫖第一次!
休想!
你一隻雞掰貓憑什麼和可愛的幼崽相提並論!?
世界意識卻像是突然get到了一個截然不同的點:【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加錢!】
總覺得這句話似曾相識,卻一時間想不起來的相柳京:……
汐汐小小聲地提醒他:“相柳先生,上一個咒回世界的世界意識也這麼說過哦。”
相柳京頓時神情複雜,你們咒回世界的世界意識都是同一個思維嗎?祂到現在都沒有背刺他,果然是因為他一開始就關上了祂背刺的大門吧。
心情十分複雜的乾員先生看了看自己的餘額,果斷地……答應了祂。
唉,為另外的價錢而折腰。
五條悟有些意外地得到了一個借用天地之力施展的[帳]平替,對他的世界媽媽為此出了另外的價錢這件事一無所知。
嗯,這一波是雙贏。
相柳京看著飛快到賬的另外的價錢,肯定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