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這樣不明所以的話的白蘭·傑索眼神狂熱,臉上的表情略顯猙獰,他用充血的眼睛死死盯著停滯在半空中與他們對峙的沢田綱吉,接著用更小的聲音說著在場的人誰也聽不懂的話。
“不在這裡……”
“不是他。”
“又錯了、又錯了……”
“……為什麼感覺不到?”
“在哪裡?在哪裡?”
他就像是精神問題突然發作一樣,自顧自地咬著指甲喃喃自語,語速越來越快,那張沒有一點血色的臉隱沒在陰影下,瞧著莫名的有幾分恐怖的氣息。
在彭格列守護者們到來之前,白蘭·傑索帶著人走了。
他沒有再打安息之地的主意,而是對彭格列進行了猛烈打擊,那種以命換命、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架勢令所有人感到悚然。
他就像是認定了彭格列有什麼他勢在必得的東西,不論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他都要拿下彭格列。
談判自然失敗了,緊接著就是白蘭·傑索對七位彩虹之子的謀殺,他在拿到七枚奶嘴後安靜了一段時間,讓沢田綱吉他們有時間去製定未來計劃。
安靜之後就是愈發地瘋狂,彭格列在他不惜一切代價的瘋狂攻擊下節節敗退,就連六道骸都說——白蘭·傑索已經瘋了。
一個瘋子的行為是無法預測的。
定下十年計劃的沢田綱吉遲疑過,但他還是選擇了執行,因為他的超直感告訴他,這是他們唯一的機會了。
白蘭·傑索發瘋的行為驚醒了沉睡中的世界意識,即使Giotto的墳墓空無一物,真正的遺體已經被祂帶回,祂還是感到了由衷的憤怒。
可當祂開始定睛查看白蘭·傑索的行蹤,決定給這個家夥一套雷電霹靂大保健的時候,祂震驚地發現——
祂,堂堂世界意識,竟然找不到一個身處世界之內的人類!
白蘭·傑索隱形了!
這隻有兩種可能。
要麼,白蘭·傑索得到了被世界核心碎片融合的異化物;要麼,這個異化物就在白蘭·傑索的陣營裡。
無論是哪一種可能,都極其地糟糕!
白蘭·傑索本來就瘋,要是讓他激活了異化物,鬼知道他能乾出些什麼事來!
意識到這個嚴重問題的世界意識迅速將視角切回了十年前,祂在觀察了這位乾員幾天後,決定利用十年火箭炮,強行賦予其更大範圍的概念,將十年後的沢田綱吉和這位乾員相交換。
於是,就有了開頭相柳京躺在棺材裡,一臉沉默地懷疑人生。
相柳京也不忌諱什麼,他把棺材蓋一蓋,理理鬥篷,身姿挺拔地坐了上去。
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世界意識說白蘭·傑索瘋了的時候,他居然有一點點心虛。
……不是,他心虛個什麼啊?
白蘭·傑索瘋了關他什麼事?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白蘭·傑索的具體位置,既然世界意識和他自己的上帝視角已經廢了,那就隻能寄希望於彭格列了。
狡兔三窟什麼的不用慌,他可以一個一個地找過去。
反正,他現在有的是耐心。
……
瘋子的行為無法預測,白蘭·傑索仍然大大咧咧地待在梅羅尼基地裡,他抱著一袋甜膩膩的棉花糖,坐在滿頭冷汗的入江正一身後,一邊用他詭異的眼神盯著入江正一,一邊抓著棉花糖塞進自己嘴裡。
他口齒不清地問道:“小正,你說……我能找到嗎?”
入江正一被問得白毛汗都出來了,胃部一陣抽搐,疼得他麵部扭曲。
他咬著牙像往常一樣回答:“一定能的,畢竟你已經這麼厲害了。”
但他根本就不知道白蘭·傑索究竟在找什麼,他已經找了十年了,至今毫無消息。
十年中,入江正一眼睜睜地看著他越來越來偏執,越來越瘋狂,成宿成宿地不睡覺,隻為了找到他拚儘一切都要找到的未知存在。
直到前幾年,他盯上了彭格列。
不知道為什麼,他似乎認定了他要找的未知存在就在彭格列,或者說,隻要獲得了彭格列,就有辦法將他要找的未知存在引出來。
想到白蘭·傑索這些年做的那些事情,入江正一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他不知道那個未知存在是什麼,也不知道白蘭·傑索為什麼在彭格列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如此偏執地認定了這樣不知所謂的事實,他隻知道……再這樣下去,愈發瘋狂的白蘭·傑索很有可能會摧毀世界。
他隻能將希望寄於沢田綱吉身上。
一定要成功啊。
入江正一揉了揉抽痛的胃部,突然頓住。
他意識到……白蘭·傑索,似乎沒有反駁他千篇一律的敷衍話語。
太安靜了。
白蘭·傑索……在做什麼?
入江正一顫顫巍巍地回頭,就隻看了一眼,嚇得他差點兒從椅子上摔了下去。
……白蘭·傑索,他在笑!
在無聲地大笑!
他笑得是那樣的開心又猙獰,滿足且瘋狂。
入江正一顫抖著扶住座椅把手,他絕望地想:難道……白蘭·傑索更瘋了?
白蘭·傑索的確更瘋了,他陷入了瘋狂的喜悅之中。
感受了!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十年前那種恐怖的戰栗感。
來了,那個未知存在……祂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