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行行，你和他們不一樣。”小玉又忽然注意到：“等等，‘另外兩個’？除了澀澤龍彥，還有誰嗎？”
“嗯。或許你還記得？費奧多爾·陀思妥耶夫斯基。”太宰治說道：“之前給組合提供了半真半假情報，誘使組合的首領菲茨傑拉德來到橫濱，又操控了‘白鯨’墜落的那隻老鼠。他是俄羅斯的情報組織‘死屋之鼠’的首領。”
一聽到這麼長的名字，小玉就有印象了。
“哦，也是，這個名字聽起來真的很有俄羅斯人的風格。”小玉咕噥道：“真長。”
太宰治問：“小玉去過俄羅斯？”
“當然了！我還在西伯利亞滑過雪呢！”小玉驕傲道：“就連月球我都去過。在那裡玩太空漫步可好玩了。”
太宰治倒也沒料想，小玉的課外生活這麼豐富。不過轉念一想，她在橫濱裡的這段時間鬨出的事情——似乎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小玉還是惦記著正事的：“那如果那兩個人這麼弱，我和特魯不是就能直接幫你把他們解決掉了嗎？”
“澀澤龍彥的異能力雖然對你們無效，但費奧多爾的異能力可說不準。”太宰治頭一回發現自己竟然還要頭疼地勸說彆人不要做某件事。但是這也沒辦法，他要是不攔著，一旦有事小玉是真莽啊！
“費奧多爾的異能力是什麼？”小玉也沒灰心，試圖掌握情報。
然而太宰治卻微微一笑，搖了搖頭：“我不知道。”
“啊？太宰哥也不知道嗎？”小玉有點驚訝。彆的不說，她總覺得太宰哥的情報來源還挺豐富的，印象裡似乎很少有太宰哥不知道的事情。
太宰治：“嗯。他對異能力的情報隱瞞得很深。”
小玉思維發散：“那他的異能力，在不在他身上？要是不在的話，這不是抓住他的好機會嗎？而且，要打破異能力身上的結晶才能讓異能力回來。咱們把他給綁起來，他的異能力不就回不來了？”
小玉跳躍的思路著實讓太宰治有些讚許：“要是敦君和芥川君什麼時候也能像你這樣就好了，小玉。”
“但是他們的異能力打架很厲害啊。”小玉糾正道：“龍叔說了，每個人都有擅長的和不擅長的東西。太宰哥，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要再在芥川前麵說這種話了。之前芥川就因為你，跟敦關係不好。你真的是，跟芥川說兩句好話，哄哄他，不就好了？連龍叔都不會拿彆人家的孩子跟我比呢！”
太宰治：“……”
道理他都懂，但是怎麼說呢，總感覺要是真的按照小玉說的那樣了，芥川君該不會下一秒就暈倒進醫院吧？
看出太宰治微妙表情下沒說的話，小玉理所當然道：“你怕什麼？多說幾次，芥川不就習慣了？”
小玉還想說點什麼，門外突然響起一陣“咚咚咚”的敲門聲。
“太宰君。”
一道聽起來分外輕柔的嗓音在外麵響起：“你這時候是不方便嗎？怎麼還鎖了門？”
都不用太宰治轉頭提醒，小玉已經飛快地拉開屋子內的一道暗門，把體型龐大的特魯推了進去。當她自己想要進去時，裡麵卻已經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了。特魯試圖往裡擠，但是沒能成功，他歉然地看著小玉，正想說自己出來，讓小玉進去，小玉已經合上了門。
“特魯，你在這藏好。”
小玉叮囑完，抬頭看了一眼，靈活地蹬著旁邊的柱子，三兩下就躥到了房梁上。
這絲滑的一幕，看得太宰治歎為觀止。小玉這身手，一看就是龍叔教出來的。
太宰治甚至沒有問小玉怎麼知道這裡有暗門，這孩子估計把骸塞裡不少地方都逛過了。
他沒有再猶豫，回身打開門。
房梁之間存在空隙，小玉悄咪咪地探頭。隻見一個同樣一身白色的男人走進來，他戴著一頂俄羅斯常見的白色哥薩克帽，還披著那邊常見的毛茸茸鬥篷，看著好像還有點貧血。說實話，單看外表，真的很難想象，這個人曾經差點用“白鯨”把橫濱給砸了。
小玉屏住呼吸，聽下麵的對話。
先說話的是太宰治：“哦呀？費奧多爾君，你怎麼有閒心來我這裡？”
“當然是因為之前的約定啊。”費奧多爾慢條斯理道：“倒是太宰君，怎麼這麼警惕了起來？憑你的本事，竟然還要鎖門嗎？”
“沒辦法，畢竟要合作的是你這樣的家夥。”太宰治的視線絲毫沒有遊移，不緊不慢地諷刺回去。
隻聽了這麼幾句，小玉就有點無聊了。她心裡嘀咕道，大人說話可真費勁兒，話裡的塑料味，她趴在房梁上都能聞到。
小玉轉過目光，打量著房間內部的陳設。她和特魯差不多把骸塞的下層都摸索了一遍，內部房間的布置都大差不差。這個房間有暗門，那個房間也必定有暗門。
說到暗門……小玉瞥眼一瞧，心臟忽然提起來。
特魯藏身的那道空間，好像快要被他擠炸了。暗門已經開了一條極其細微的縫隙。
不行，不行，得想個辦法提醒太宰哥，趕緊把那個什麼陀思妥耶夫斯基送走！
但是怎麼提醒啊？手邊根本沒有東西。實在不行……實在不行……
小玉慢慢地從房梁上站起身，貓著腰，隨時做好了跳下去把人毆打（劃掉）打暈的準備。
小玉的心焦，太宰治暫時還領會不到，但他也已經有了趕緊把費奧多爾送出去的想法。當然，這種想法絕對不能被費奧多爾看出來。否則，費奧多爾絕對會想跟他對著乾。
他一邊繼續跟費奧多爾說些彼此都心知肚明的話，一邊思索該怎麼把費奧多爾打發走：“要是不鎖門，說不定你就從背後掏出一把匕首，衝進來對著我了呢～”
費奧多爾的唇角微微揚起：“太宰君真是說笑了。我怎麼會做這種背信棄義的事情？”
太宰治營業假笑：“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心道，得了吧，誰不知道誰啊。他們兩個互相當麵一套，背後一刀還少嗎？
費奧多爾心道，難道他真的多想了？但不應該啊，憑太宰治平常的性格，在這種表露出要合作意向的時候，應當不至於會鎖門。難道剛剛屋子裡麵有人？什麼人來得這麼快？
武裝偵探社的家夥們異能力都不差，就算想拿回來，恐怕也很要一陣子時間。
港口Mafia的大部分異能者都撤出橫濱範圍了，還剩的那個森鷗外和中原中也，應該也忙於和自己的異能力作鬥爭吧。
異能特務科忙著維護城市內異能者們的秩序，應該也分不出手。
那還能有誰？
在心裡把橫濱範圍內的異能者們都排除了一遍，費奧多爾依舊沒有放鬆警惕。他抬眼，慢悠悠地環視了一圈，嘴上還要故意問道：“太宰君，你覺得誰會最先來到這裡？”
“我覺得？”太宰治裝模作樣地思索了一會兒，說：“大概是你完全想象不到的人吧。”
費奧多爾眯起眼睛：“這話是什麼意思？”
“字麵上的意思。”太宰治淡淡道。
——廢話，小玉和特魯都跑到這裡來了，可不就是字麵上的意思嗎？
太宰治忽然有點想念和小玉聊天了。至少他跟小玉聊天，經常有些出乎意料的趣味。反倒是和費奧多爾說話，明明都能猜出對方下一句想要說什麼，還得在這裡互相演戲，簡直是浪費時間。有這個閒工夫，他還不如去聽小玉說說她的曆險記呢。
費奧多爾輕輕皺眉：“太宰君，你……”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砰”的一聲——
那扇暗門終於不堪重負，特魯從裡麵滾了出來。為免暴露太宰治，特魯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咕噥道：“真倒黴。”
電光石火間發生的意外，太宰治的頭腦依舊清晰，他直接反過來倒打費奧多爾一耙：“費奧多爾君，你要是想安排人在我這裡，用這麼容易暴露的人，不會覺得……”
他的句子還沒有說完，一聲小女孩的叫聲從頭頂響起：
“嘿！呀！壞蛋看招！”
呼呼的勁風從背後直奔他的後腦，費奧多爾還沒來得及轉頭避讓，重重的衝擊力就踏上了他的後背。這招龍叔親身傳授給小玉的飛身踢，不知道被小玉用來踹翻過多少反派。
直到今天，也毫無例外。
費奧多爾倒下了。他隻趕在失去意識前，抓住了小玉的胳膊。
小玉胡亂甩了甩胳膊，把這人的手給甩開了。匆忙之間，她好像聽到費奧多爾略有些驚訝的低喃：“無罪者……怎麼可能……？”[注1]
“什麼東西？你在說什麼怪話？”小玉拍了拍腿，嘀咕道。
早在費奧多爾反手抓住小玉手臂時，太宰治瞳孔一縮，恍然之間有什麼了然於心：“等等，小玉，不能碰他——！”
無事發生。
他的話剛落，就已經眼睜睜看著小玉一套從天而降的飛身踢，把費奧多爾給踹昏過去了。
太宰治：“……”
小玉抬起頭，後知後覺地問道：“啊？太宰哥，你剛剛說什麼？為什麼不能碰他？”
“……沒什麼。”
太宰治緩緩閉了閉眼，再睜開眼，他禮貌微笑，誠懇道：“小玉，請問你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你接下來有什麼安排？你是要把澀澤龍彥也一起打翻了呢？還是去異能特務科禍害安吾呢？我好調整調整計劃。”
12月17日的這一天，太宰治終於領會到了他22年來毫無意外的人生中，一個沉痛的啟示——
費奧多爾和澀澤龍彥算個毛線？
小玉才是真正的不可控因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