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個屁股,這家動物園在哪裡啊,看UP主玩得怎麼樣,如果質量好的話我也不是不可以改個行程的。】
濮落接過手機的時候正好看到這行字,他眼睛一亮,毫不猶豫地衝著正拿著手機準備離開的方舟喊道:“我們是岱山動物園,就在泰山邊上,泰山公交站乘坐972路公交30可達,門票隻要10元,現在我們這裡還有美食城,可以在街邊吃!沒有大帳篷的那種——歡迎大家來玩————”
彈幕頓時一片hhhh就刷過去了。
【好的好的聽到了】
【這聲音咋還越來越響了呢?UP主,那個小哥是衝到你身邊來說話了咩?】
方舟也被嚇了一跳,他在周圍遊客的哄笑和不明所以地詢問中將鏡頭扭了個方向,讓大家看到自己已經走出了多遠。
【哇哦,這起碼得有百來米了吧?這小哥嗓子夠亮啊,是不是學過唱戲?】
【剛才那聲音明明是一點點放大的,我還以為下一步就會有一隻手搭到UP主肩膀上了呢】
沒有學過唱戲,隻是他嗓門天生比較大。
失態了失態了,這不是有些小著急了嘛。
濮落有些小害羞地坐了下來,他扯了扯自己的口罩,衝著一臉懵逼的客人笑眯眯地說:“幾張票啊請問。”
這邊廂,濮落還在矜矜業業地烤腸待客,那邊的直播二人組已經順著人流鑽到了動物園內。
“我們的第一站應該是去看小豬……這家動物園的動物其實不多。”方舟看了眼票子,發現上麵什麼有效信息都沒有後就將票子塞回了口袋。
“我之前多少做了點功課,這家動物園其實救助了挺多動物的,狼啊狐狸啊,鷹隼、鹿、白鶴都有,但是園長對那些動物的態度都是隻要能自己活下去的都治好了放生,最後到現在,留下的動物也隻有一隻折斷了翅膀的貓頭鷹和一隻平衡能力有問題的狐狸。”
“應該說,這家動物園的動物基本都是老弱病殘,唯一健康的就是那頭豬了,啊,咦,這豬好像在園子裡打圈圈,不,不是刻板,你們瞅瞅這晶晶亮的小眼神那是刻板嗎?它應該是在找東西。”
鏡頭內的籠舍看上去還是並不寬敞,室內加上室外的部分合起來也就隻有十多個平方,尤其是籠舍內堆了許多東西,籠舍外的綠地上也種了許多已經被摧殘得奄奄一息的植物,乍一眼看上去就更加逼仄了。
“感覺有些小。”江陵實話實說道:“雖然隻有一頭豬,但是這個環境還是有些小了吧。”
“確實是有些小,但是各位仔細看,這間籠舍它是有立體麵積的。”方舟調整了一下鏡頭,將焦距對準了籠舍裡麵的幾個大水缸,還有一些稻草的堆積處:“稻草裡麵應該是有空間可以讓豬鑽進去的,它也可以順著後麵的支架爬到稻草頂端,居高臨下地俯瞰。”
“方舟,看這裡。”江陵拉了拉他,示意他將鏡頭對準邊上的解說板,因為遊客較多的關係,人一時半會走不到那兒,萬能的手機在這時就發揮了用處,焦距一拉,就能將解說板拉到麵前。
二人齊齊發出一聲驚呼:“哇哦,居然是全手繪啊,好大手筆。”
“你看,我就說那個是可以鑽的。”
彈幕又是一陣哈哈【你們兩個真的是毫無默契啊!】
【不過方舟還真的說對了,這示意圖……應該是叫示意圖吧,有畫小豬往草堆裡麵鑽的樣子哎,哎呀還會露兩條腿在外麵,嗯……可以說是和我睡覺很像了,話說這個畫手是誰啊,畫風好可愛!】
【原來那個大缸是給豬躲避用的,還能兼職乘涼……等等,邊上那個‘現在鑽不進去了’的小字是什麼鬼啦?鑽不進去是豬豬的錯嗎?明明是你們飼養員沒選個適合小豬豬體型的錯啊!】
【畫上有寫籠舍外有泥潭給豬打滾,我咋沒看到】
【笨,外頭的地麵是泥土,一下雨可不就是泥潭了】
【方舟方舟,你快點拍右邊,那邊還有個告示牌】
方舟應聲將屏幕轉移,拍向告示牌,一邊拍他一邊將上頭的信息念出來:“早上8-10點是豬豬的覓食時間,它的食物被零散藏在籠舍各處,位置每天隨機刷新,每天什麼時候吃完,取決於豬豬當天的嗅覺水平,如果沒有吃完的就會變成籠舍裡的植物。”
“植物?”
方舟頓了下,緩緩將鏡頭挪向了場外的那些“殘花敗柳”,再次念了一句:“植物啊……”
彈幕已經要笑瘋了。
【彆念了彆念了,給豬留點麵子】
【豬豬那是找不到嗎?明明是飼養員藏得太深!】
【樓上的你不懂了,這不是豬豬找不到,豬豬那是為了可持續發展,今天種下一粒種子,明年就能收獲一千粒!】
【話說,能發芽啊,這家動物園給豬吃的應該是天然的食物,不是給飼料吧?】
“對,這家動物園的動物食物絕大多數都是天然食物,好像隻有荒漠貓比較挑嘴,吃的是貓糧,但也會有食物當補充。”方舟解釋道:“據說之前是每天園長去菜市場買的,現在怎麼樣不太確定。”
“現在是有人幫忙送啦!”濮落美滋滋地想,自打動物園稍稍紅一點後,園長經常買菜的那個菜場就對園長開通了電話預訂模式,不過偶爾園長有空的時候也會去菜場親自挑選。
園長選的菜肉一般都會比送來的更好吃些,這倒不是菜場糊弄,主要是園長太能乾的緣故。
這時,手機屏幕裡的兩位主播忽然說:“上頭人有些多,我們就先不爬上去了,這次動物園的特殊活動是釣小龍蝦和牛蛙,我們倆先錯峰去玩那個。”
說做就做,兩個年輕人護著手機逆流而出,衝著另一個人流稍少的位置前進。
一路上,二人還十分留戀地看了好幾眼小雞保衛戰項目,魂都要被那一聲聲的“勇士”“英雄”勾走了。
好在他們還是有理智的。
事實證明他們此刻的選擇非常正確,當二人抵達遊玩現場的時候,這裡已經排起了小隊,不過隊伍當中很貼心地放了一個倒計時小鐘,下頭還有一張圖繪,意思是讓遊客在看到前一批散場的時候自己按一下,這樣就能大概計算時間。
“哦哦哦,這個設計好。”兩個青年站到隊尾,將鏡頭對準了那個倒計時的小表:“我們前麵的一批還有12分鐘,這個遊戲是20分鐘一場,大家可以看到我們後麵的位置也有一個倒計時的小表,園方就放了兩個嗎?我去後麵看看……好的,大家看到了,就放了兩個,第三個的位置是一塊告示牌……噗。”
不怪方舟笑場,因為就在第三個應當擺放小表的位置放著一張繪畫卡紙,上頭是一隻直立起來氣呼呼的小黃鼠狼。
小家夥鼓著腮幫子,圓圓的眼睛裡全是不讚同,小爪子插在腰上,配字:左邊有鱷魚,右邊有釣魚,不要在這裡浪費寶貴的時間啦!
“是挺可愛的,不過這家動物園裡有黃鼠狼嗎?”
“展區好像是沒有的,”江陵翻看著之前找到的諸多介紹:“不過我看到裡麵有說過曾經有人投喂過黃鼠狼,可能是動物園的家養黃鼠狼。”
不是家養黃鼠狼,是家養大仙。
濮落驕傲地挺了挺胸膛,然後他的表情在聽到下一句的時候就有些垮了,江陵說:“不過這隻黃鼠狼有些胖啊,肚子都是圓的,說起來我們之前也有喂過一隻黃鼠狼,那黃鼠狼比這個可小多了。”
“對哦,那都好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哎呀那隻黃鼠狼可愛爆了,小小的軟軟的,給它吃雞,它還讓我們摸摸它腦袋呢,我超想拐回家的,但是不行,違法。”
“臭?不臭的,那麼可愛的鼠鼠怎麼可能會臭呢?我們見到它的時候不算尾巴也就巴掌那麼大,它那天可是陪我們釣了一晚上的魚,那時候不想它被發現遇到危險,我們當時剪輯的時候就沒把它剪進去,不過現在無所謂,那地方要改造了,估計它早就離開了。”
“呐,這就是它的照片。”
一心兩用的濮落湊近看了眼,就見手機屏幕上清晰地留下了他剛來到這裡時候的模樣。
纖細小巧的臉蛋,因為瘦,更顯得楚楚可憐的大眼睛,還有仿佛隻有人類兩根手指粗細的腰肢。
濮落:“……”
這兩個無聊的人類,還拿他以前的照片和畫像上的黃鼠狼做對比,然後嘲笑他現在胖嘟嘟的樣子。
才不是胖嘟嘟呢!
濮落恨恨地拿起了美工刀,沿著尺子就是一刀劃下,刀刃一口氣穿過了一整本的票據,直接將一本票據變成了半本,他一邊將切口完美的門票遞出去,一邊提出反對意見:他隻是毛茸茸而已。
他隻是犯了所有的毛茸茸到了秋天都會犯的錯而已。
“你好,請問你們要玩哪場?”就在嘻嘻哈哈的聊天之中,一個濮落熟悉的聲音傳入了話筒。
陸吾的臉出現在了鏡頭裡,對方似乎對鏡頭很敏銳,在方舟蓋住鏡頭前就已經意識到他們在直播了,搖頭表示沒關係後,陸吾繼續說道:“我們今天有兩個項目,一個是小龍蝦一個是牛蛙,小龍蝦30一位,20分鐘,牛蛙40一位,25分鐘,如果兩個項目都參加的話,那就是65一位總用時50分鐘,您可自由分配兩個項目的參與時間,不過現在是上午,我們是推薦玩小龍蝦項目的哦,牛蛙現在比較難抓。”
“那牛蛙什麼時候好抓?”方舟好奇問道。
“傍晚的時候,會好抓一些,”陸吾示意二人看向遊樂項目:“小龍蝦白天好抓,牛蛙晚上好抓,我們雖然給牛蛙做了遮光棚,擋住日光,但是白天太亮了效果不是太好……”
“我們選牛蛙。”兩個小年輕一握拳,表示真漢子就要挑戰高難度。
“說實話,我們玩過釣龍蝦,那個還挺容易的,但是還真沒玩過捉牛蛙呢。”
“我連活的牛蛙都沒見過,但我吃過。”
陸吾看了他們一眼,表情有些難以言喻的微妙。
“好的,沒關係,等等我們會教你們怎麼玩的,這是二位的票,請大家跟我來。”
園長的解說濮落沒有仔細聽,畢竟這都是他們商量出來的規則和玩法,簡單的說就是牛蛙場分內外兩個場,外場是純露天的,內場則是用遮光棚擋住天光,行成一個比較昏暗的環境,大家可以先感受一下露天的牛蛙捕捉難度,再入內場發揮。
捕捉的方法也很簡單,場內的環境模擬了南方的稻田,溝壑縱橫,且移栽了許多已經掛穗的水稻,這些水稻都有半人高,對於牛蛙來說是絕佳的躲避。
遊戲需要配合進行,一個小隊會分成捕捉方和觀察方,觀察方負責在水池對麵用強光電筒照射牛蛙,使其進入目盲狀態,同時給與對麵的同伴指令。
因為有水稻的遮掩,拿著網兜的捕捉方是完全看不到牛蛙位置的,他們的一切舉動都需要聽耳機裡麵的指揮,雙方的默契和時機都必須掌握得剛剛好,才能捉到牛蛙。
“大家開始遊玩的時候,我們會在收音機裡麵播放工地施工的聲音,牛蛙已經熟悉了這個動靜不會生出警惕,而這個聲音也能遮蓋住大家的腳步聲。”陸吾笑眯眯地看著正換套鞋的諸多遊客,見他們都準備好了,便將人帶領入場:“捉到的牛蛙各位都可以帶回去,11點開始,門口的好吃蛙就開始營業了,各位,要加油哦!”
“我總覺得園長笑得好奸詐。”這是江陵的倒數第二句話,而他的最後一句則是:“臥槽,牛蛙長得好惡心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