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不光他和園長很喜歡這個產品,群眾的購買意願也是非常強大的哇。
門口來買年卡的遊客中,起碼有八成不是圖他們年卡便宜,而是衝著送的小卡和流麻來的。
“這是好事。”濮落在中午的小聚會上和同事們說道:“不管他們是因為什麼買的年卡,買了就得用,用了就得入園,入園就能看到動物園的布置。”
然後看了布置就會被觸動,觸動了就會感動,感動就會被動物園的小周邊吸引為動物園氪金!
而就算他們不來也等於動物園白賺50元,閉環完美。
↑不過這個就不必說了,動物園裡麵除了他之外彆的員工都是為了理想為了夢想而努力的,銅臭味什麼的就留給小濮老師就好。
“小濮老師說得沒錯,論跡不論心,被宣傳引來的是遊客,被周邊引來的也是遊客,先把人拉進來,然後怎麼讓他們走到展區、發現展區、觀察動物、觀看展板就是我們的工作。”陸吾應聲,隨後他微微一笑,看著諸位員工:“而這一點,我覺得我們動物園做得很好。”
“……不,還是有可以改進的地方。”小錢飼養員小聲嘀咕:“亮亮冬眠醒來了,馬上就是換毛期和寄生蟲作祟的季節,他以前都是在石頭上蹭,我看它的樣子蹭起來不太帶感,我準備給他搞個用樹樁做成的癢癢撓,之前看到北動大象展區用的就是這個,大象很喜歡。”
“馬上氣溫上升,鱷魚可以放到室外展區了,我想申請給鱷魚展區的水岸交彙處做得更柔和些,方便鱷魚攀爬。另外,鱷魚展區沒有水下部分,我們可不可以偶爾和水獺交換展區,也好向遊客展示一下鱷魚在水下行走的狀態?應該有很多人不知道鱷魚在水下是用腳行走的吧?這應該算是一個看點。”
“交換展區不太可行,必須考慮到動物的適應力問題,而且這樣交換的話棲地的展板也需要調整,工程太大了。”
前幾天剛結束在大熊貓基地深造學習的魯淼淼據理力爭:“這樣展覽或許很有趣,但是風險太高,而且鱷魚一年能夠在室外展出的季節也就是5、6、7、8四個月,四個月裡都要換來換去,彆說遊客了,鱷魚本身都迷糊吧?”
“那……”小於飼養員緩緩扭頭,渴望地看向了濮落。
濮落:“……”
為啥看我啊!
批資金是不可能的,起碼短時間內是不可能的。
“其實我之前和安徽省揚子鱷繁殖研究中心聯係過了,今年夏天我們有可能會引入一對揚子鱷,”陸吾在這樣劍拔弩張的氣氛中緩緩開口,他垂眸翻閱著筆記本,試圖用這種方式避開濮落灼灼的視線:“揚子鱷會冬眠,更耐寒一點,但是我們這裡的冬天……可能也要遷入室內避寒,另外揚子鱷喜歡挖洞,而且它的洞穴十分具有代表性和特殊性,小於你可以想一下如何展示揚子鱷的洞穴,如果效果比較好的話,到時候鱷魚展區的場外區域可以一起改建。“
濮落:盯……
陸吾輕咳一聲,有些氣虛地解釋:“鱷魚棲地到夏末就不能使用了,揚子鱷還能在外麵停留一段時間,但是灣鱷要內遷,場地會空出來正好可以種植些農作物,我問過了,夏末時候如果種植蕎麥和一些早熟農作物的話,2個月就可以收獲,到時候正好是10月、11月左右,南下的候鳥正好可以在這裡停留休整,這塊場地也可以交給它們,遊客也可以近距離觀察候鳥,提高場館輪轉率。”
“哦~~”眾飼養員倒抽一口氣,然後對著他們園長發出了讚歎之聲。
高啊園長,這很有說服力啊園長,一級棒啊園長!場館輪轉率這個專有名詞都拿出來了,小濮老師一定會批的吧園長!
然而殘酷的小濮老師並沒有被糖衣炮彈擊倒,因為放在眼前的一個很大的問題就是他們已經有稻田和麥田了。
是稻子不好吃還是麥子太紮嘴,以至於南下的候鳥要去選擇苦蕎啊?蕎麥這種耐寒耐貧瘠的農作物為什麼隻在全國限定區域內種植,並且在小範圍內流行,就是因為它沒有米、麥那麼好吃啊。
這個好吃並不單單是口感上,而是由脂肪、糖分、蛋白質帶來對大腦的刺激。
雖然對於現在富營養化的人類來說,低脂低熱量的蕎麥麵是個很不錯的天然產品,但對於長途旅行的候鳥來說可不是那麼一回事,人家長途飛行正是與天鬥與地鬥最需要能量的時候,你和人說這個健康,你看鳥聽不聽。
“園長……”小濮老師有些無奈地看著他:“趁熱打鐵是很好,但是我們今年還有一個和中醫協會一起聯動的藥用動物展區要開吧。”
“我記得您說過,”濮落客客氣氣並且使用了敬語:“這個展區意在展示那些已經可以被科技取代,被《中國藥典》除名,但是依然因為人類貪婪需求被殺害的動物。除了穿山甲,還要引入或者借展林麝、蛤蚧、賽加羚羊、甚至於豹和棕熊。”
“您不會覺得,在搞出這樣的展覽後,我們還有很充裕的資金吧?”濮落陰惻惻地說。
陸園長……陸園長隻能向小於飼養員致以歉意和內疚的眼神。
而另一邊,作為飼養員裡唯一的女性,個子小小卻很心靈手巧眼睛大的小魯飼養員已經看穿了真相。
“園長就是耙耳朵啊。”
不對!
她轉念一想,發現了其中的盲點。
雖然但是,小濮老師看似對園長很是嚴厲,但園長很多任性的決定背後都有小濮老師的支持啊。
就比如那個特展……拜托,他們又不是博物館,哪有人見過動物園搞特展的啊!彆說華國了,這個連動物園事業更加發達的歐美和日本都沒見過哇!
但是岱山動物園這樣一個小小的民營動物園卻偏偏要搞起來了。
所以……耙耳朵的到底是誰?
咳咳,總之,不管是誰耙耳朵,在池塘裡的小蟾-蜍們集體出水上山、鬆樹開花,附近的動物們紛紛去吸了個爽之後,岱山動物園門口開來了一輛大卡車,他們定製的堆肥機終於到了。
彆看動物園表麵看上去都是階梯,但是在員工區域還是有不少車道的,預定好的堆肥機擺放區也早就準備好了車道,整個裝卸過程都很順利,隻用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完成了。
員工們即將迎來不用堆肥不用疏鬆不用澆水的快樂生活。
但他們笑不出來。
注視著麵前金光燦燦,簡直是視覺汙染的不明物體,濮落忍了又忍,一忍再忍,還是沒忍住拽著得意洋洋的弟弟問:“茌蔚,我叫你一聲,你敢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