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辛有點擔心自己兒子的兩條腿, 所以決定還是先試探試探的好,畢竟按輩分說的話,自己兒子還得叫人一聲姑姑, 這求婚求到鄰家姑姑身上,總讓他覺得自己兒子早就心懷不軌。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 你要答應下來了, 這就是樁喜事。”
“那你先說說, 是個什麼喜事?”薑靜行坐直腰身,勢要聽聽對方能說個什麼事來。
霍辛沒有說話, 而是先從袖子裡拿出一個鑲金的木盒子來, 打開推到薑靜行跟前。
他的想法很簡單,常言道,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結親結親,結的自然是兩家婚事, 所以這婚事還是得兩家人商量著來。
而常言又道, 吃人嘴軟,拿人手軟,未語先送禮,這樣才能好商量!
“你看看這寶貝。”霍辛指著裡麵的東西,笑的頗為得意, “這可是上好的暖玉,聽說是前朝皇帝老兒做龍璽剩下來的, 戴久了還能長壽。”
“這就是你說的喜事?”薑靜行故作驚訝道, “這麼好的東西給我。”
霍辛手拍在盒子上,肯定道:“專門給你的。”
薑靜行朝裡頭看了一眼,的確是個稀罕的物件兒, 手掌大的白玉沒有一點瑕疵,說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都不為過。
不過這也更讓她確定了霍辛今日的來意,必定是有事相求,而且還不會是小事。
她把最近朝堂上發生的事在腦子裡過了一圈,可想來想去,最後也沒發現哪件事和長興侯府有關。
硬要說有關的事的話,那就隻有天牢裡那群倒黴蛋了,裡麵有個霍家的小兒子。
可這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麼大事,今天早朝霍辛也是去了的,應該明白過幾天人就能放出來。
難不成這霍家小子真和刺客扯上了關係?是說了不該說的話?還是收了不該收的東西?
薑靜行皺眉,斟字斟句道:“小兒子?”
霍辛趕緊搖頭,笑眯眯地說道:“是我大兒子。”
聽到是霍鑒琦的事,薑靜行鬆了一口氣,那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既然是給我的,我可就不客氣了。”
“拿走,拿走。”
聞言霍辛笑的十分親熱,說著,還親自將乘著寶玉的盒子合好,放到薑靜行手邊。
現在這禮送出去了,也到了該說正事的時候了。
他略作遲疑後問道:“你還記得,我跟你說的咱家大閨女和我大兒子結親的事不,我知道你肯定看不上燕王那小子,現在婚退了,我這侄女的婚事你可有打算?”
說著他瞅了瞅薑靜行的臉色,發現人竟然意外的平靜。
霍辛心中驚訝,要知道以往他每次提起這件事,可少不得要受幾個白眼。
“你是想替你大兒子說親。”薑靜行眉峰一挑,一語點破霍辛的打算。
聽她主動提起親事來,霍辛忙不迭地點頭:“沒錯,沒錯,我還是那句話,絕對將人當成親閨女疼,隻不過......”
薑靜行揮手打斷他:“親事免談。”
霍辛急了:“怎麼就免談了,我這兒子可是真心一片,在家裡那可是茶不思飯不想,就眼巴巴瞅著我來你府上提親呢。”
我當然知道你兒子是真心一片,對女主而言,恐怕除了男主,這世上就沒有比癡心男配更癡情的人了。
所以薑靜行話頭一轉,給人又留了一線生機:“可以讓二人先接觸接觸,如果有些情意,你我再說兩家的婚事也不遲。”
畢竟現在男主他不爭氣啊,好好的女主他不要,非盯著女主她爹看。
薑靜行覺得既然男主已經不可能了,不如給眾多優秀男配一個接觸女主的機會,隻有廣撒網,才能挑出最肥最美的魚來!
至於接觸之後薑綰想不想嫁人,想嫁的會是哪個,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見人有鬆口的意思,霍辛喜上眉梢,連聲道好,不過......他想起剛剛被薑靜行打斷的話,覺得還是補上的好。
但霍辛還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所以自信滿滿地說道:“不過......”
薑靜行打開盒子,手指把玩著裡麵的暖玉,腦子裡已經在琢磨拿這塊玉給家裡幾個姑娘做什麼首飾了。
“不過什麼?”
“不過我今日說的不是咱閨女。”
薑靜行手下動作一停,猛地抬起頭來,她眯起眼,語氣森森地說道:“那是誰?”
霍辛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一個再忠厚不過的笑容來。
“是咱妹子,薑璿。”
薑靜行將暖玉丟回盒子裡,沉默不語。
見人不說話,霍辛小心地將暖玉拿起遞到她手中,輕聲喚道:“好兄弟?”
半刻鐘後。
靖國公府大門口。
“滾!”
一聲怒吼從靖國公府裡傳出,響徹半條長明街,引來不少行人側目,同時從裡麵出來的還有火急火燎的霍辛。
靖國公府門口停著一輛馬車,馬車周圍還站著幾個小廝和一個管家模樣的人。
長興侯府的管家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著自家侯爺被靖國公踹了出來。
五大三粗的漢子捂著屁股,一腳被人踹到了台階下麵。
霍辛踉蹌了幾步後站穩,然後一邊拍著屁股上的腳印,一邊扭頭高聲叫屈:“兄弟,咱們剛才可是說好的,你可不能賴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