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 73 章(1 / 2)

連綿雨天轉日放晴, 東方一輪紅日噴薄欲出。

隨著莊嚴肅穆的皇宮退去身上籠罩的陰影,剛剛結束早朝的文武大臣們也迎著暖陽走出太極殿。

大約是真的海清河晏,今日的大朝會結束的格外的早。

薑靜行避開一個水坑,霍辛追上她與之同行。

到底有著十多年的交情在, 薑靜行那日給人踹了一腳後怒氣也就散了大半。

後來霍辛找到機會, 總算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解釋清楚,中間還著重強調了他兒子的一片癡情, 雖然當時薑靜行越聽越心塞, 但還是選擇續上往日的交情。

二人眼下走在一起, 路過兩個禦史台的禦史, 好巧不起地聽了一嘴閒話。

“今日早朝告病了不少人, 聽聞李相又病了。”一個禦史搖搖頭, 歎息一聲。

另一個禦史也點點頭,小聲說道:“何止是李相, 你沒看到嗎, 除了端王殿下, 幾個王爺都沒來。”

“這是怎麼了?”

“聽說是因著這幾日的雨水, 夜感風寒, 都病了。”

初初聽聞,前一個禦史驚得揪斷了下巴上幾根胡須,旁邊一同聽閒話的幾個大臣也驚了, 辰王身子骨不行是眾所周知的, 這安王和燕王也都如此體弱嗎!

倒是幾個知道些內幕的大臣琢磨了一會兒,然後臉上就露出諱莫如深的神情來。

薑靜行目不斜視地走過幾人,從背影看是一如既往的玉冠華然,其實心裡已經在思索晚上回府讓人去往哪方麵查了。

霍辛不知薑靜行已經在奪嫡裡摻了幾腳,撇了禦史兩眼, 見都是文官,便不是很感興趣。

說到底,他和薑靜行都是掌著兵權的武將,又是朝中地位穩固的老人了,就算皇子們膽子捅破了天,也不敢頻繁地接觸他們這些人。

麻煩倒還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龍椅上那位怎麼想。

出了宮門,二人一邊聊著最近朝堂上的動向,一邊向內城的五軍都督府走去。

路上遇到兵部尚書,三人匆匆打過招呼,同行一段路後,又分道而去。

如果說四月讓文臣們忙的腳打後腦勺,那六月就是武將們最避之不及的時候。

今日是六月第一次大朝會,年中已至,各地駐紮的將領也開始陸續入京述職。

大雍九州十三郡,幾十衛所,幾百有品有級的將領,為防擁兵自重,每隔三年,這些人便要調職一次。

即便不是所有人趕在一起動,但篩篩減減,也有著一百多人的升降調職,再加上這半年來要審核的軍務,所以沐休日一過,兵部便開始忙得腳不沾地,尤其是這幾日,更是連帶著薑靜行和霍辛都跟著忙的分身乏術。

畢竟他們兩個人,一個是正一品的左都督,一個是從一品的都督同知,都領著超一品的俸祿,而戶部老尚書經手的銀錢,那沒有一兩是白發的!

不過,要說兵部的事和他們有何關係,那便要從五軍都督府的由來說起了。

最開始軍中事務的確都是由兵部調度,但大雍立國那幾年征伐不休,兵部官吏有限,難免有力有不逮之處,軍中各種亂象也由此而起。

武德帝考慮到這一點,也為了分薄將領手中的權利,便將大軍整為五軍,又將統兵和出兵的權利一分為二,統兵之權悉數歸於都督府,後更是任命薑靜行和魏國公這兩個軍中最有威望的人分任左右都督。

就這樣,經過武德帝的百般謀劃,都督府和兵部涇渭分明,卻又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最起碼在政令上,少不得薑靜行這位左都督的點頭同意。

都督府和翰林院隔了一條街,但都建在皇宮外城,皆屬於下朝後走上一段路就能到的頂好位置。

途徑翰林院,霍辛說起最近上京城一件熱鬨事:“這次陛下召進京的人不少,可讓人看了不少稀罕,尤其是那位新封的武安侯,聽說一入京就包下了整個泰安樓,哪怕冒著雨,都有不少人去捧場,就連端王都去喝了杯酒。”

“宴請完,這位新上任的武安侯還接連拜訪了好幾家人,聽說出手十分大方。”

說到這裡,霍辛嘖嘖兩聲,“現在軍功不好掙啊,看這散財童子的作風,這得是抄了多少水匪窩兒。”

驟然聽到武安侯三個字,薑靜行下意識皺起眉,然後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

那就是,霍鑒琦這個男配雖然告吹了,但女主身邊最不缺的就是男配了!

最近係統太安靜,而劇情裡出場的人物太多,要不是有人主動提起,她都沒反應過來這武安侯是誰。

可已往的經驗也教訓她,劇情什麼的,聽聽也就算了,她要是還信係統給的劇情,那她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子!

薑靜行自認不是個傻子,所以她選擇問問知道的人:“這新任的武安侯是叫機茗吧。”

“沒錯。”

那薑靜行不明白了:“我記得原先的武安侯不是他啊。”

“原來的武安侯上個月在徐州病逝了,現在這個是他義子。”

原來如此,薑靜行點頭,“義子?親兒子呢?”

“比親爹死的都早。”霍辛撇嘴,“徐州那邊有多苦你也是知道的,糧食種不出來,水匪還橫行,陛下有意安撫徐州軍士,正好趕上他剿匪立了大功,這才一舉封的候。”

薑靜行再次點頭,“那怎麼突然就入京了。”

“一個將軍帶著兩萬兵在外頭,又天高皇帝遠的,就算陛下能放心,這滿朝的文武大臣也不放不下這個心。”

霍辛吧唧一下嘴,覺得有點口乾,但還是說道:“這機茗二十五歲得封侯爺,聽說還特彆敬佩你,逢人就誇你的英姿,人人都說這小子活脫脫就是下一個你。”

薑靜行被惡心了一下,她彆過眼,看了兩眼翰林院前麵種著的木槿樹。

“你怎麼對這新任的武安侯一點都不熟?”霍辛不解道。

這下換成薑靜行不解了:“我應該熟嗎?”

霍辛瞪大眼,驚訝道:“我記得他早些年在你帳下做過副將,你是一點都沒印象了!”

薑靜行喉頭一哽,有嗎?

不過這也怪不上她,現在軍中有名有姓的將軍,大多都給她做過副將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