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蔽係統,伸手將身側的男人拉進懷裡,笑道:“既然殿下不願接受我的謝意,便談談那樁買賣吧。”
陸執徐懵了一瞬,然後悚然一驚,隨即便是劇烈的掙紮。
隻可惜從過去到今日,他從未掙開過身後人的鉗製。
他攥緊腰間的手臂,明明算的上纖細,卻讓他毫無還手之力,一向從容淡定的人失了冷靜,嘴唇顫抖道:“薑靜行!放開我!”
薑靜行拒絕,反而雙手摟緊懷中人。
現在兩人的姿勢,不可謂不曖昧。
可薑靜行要的便是這個效果。
不然,等著自尊自傲的小皇子親口告白,她豈不是要等到猴年馬月。
看著眼前泛起紅暈的耳垂,薑靜行湊近輕聲道:“殿下可還記得在天牢說的話——國公能祝小王一臂之力,小王是什麼都願意給的。”
話音落下,陸執徐掙脫的動作驟停。
薑靜行本就身量高挑,陸執徐雖已及冠,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歲,眼下被她抱在懷裡,倒也相得益彰。
薑靜行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失笑道:“既然殿下還記得,那我們便趁著月色聊聊,看我能幫你什麼,你又能給我什麼。”
陸執徐回首,怔然與人對視,卻險些被身後人帶著酒香的吐息灼傷。
“殿下可要好好想一想。”薑靜行勾唇,和他拉開一段距離,轉而曲起指節,端起懷中人的下頷,“我可不做賠本買賣。”
陸執徐僵著身子,一動不動,心裡卻思考著薑靜行的目的。
見人沉默不語,薑靜行扯下他腰間膈手的玉佩扔到桌上,眼中還帶有幾分居高臨下的審視,嘴裡卻輕聲蠱惑道:“怎麼,後悔了?”
“那就想想你父皇的無情,宮人的冷眼無視,還有你母後的鬱鬱而終,想想這些,你甘心嗎?想想那些對你步步緊逼的兄弟。你可是嫡子,若是做不成皇帝,將來新君豈能容下你。”
陸執徐繼續保持沉默,薑靜行也不惱。
隻是繼續道:“你一個人,即便籠絡了諸多朝臣,你也鬥不過門生遍布的李相。還有韓妃,她可沒死呢,若是將來是你其他兄弟登基,你還能殺她嗎,還有同是太後幫凶的李家人,你得罪的那些朝臣,這麼多仇人,你鬥得過嗎?”
“一朝不慎,可就是萬丈深淵。”
薑靜行拋開君子的皮囊,露出野心家的本性。
她抵住懷中人的額頭,唇畔嘴角加深道:“好好想想。隻要有我在,這些都不成問題。”
“你現在有的東西可不多,是拚死一搏,還是找個靠山。”
“我能幫你在三法司站穩腳跟,自然也能幫你坐穩龍椅。”
體會著與人肌膚相貼的觸感,陸執徐心如擂鼓。
他緩緩閉上眼睛:“就像你當年幫陸奕炳坐穩皇位?”
此刻他腦中百轉千回,今晚發生的事無疑帶給他太多的震驚和不解,但不可否認的是,薑靜行說的都是實話。
很快,冷靜下來的陸執徐拉開二人的距離,睜眼問道:“那你想要什麼?”
他坐在薑靜行腿上,冷漠道:“你明明能置身事外,安心做你的靖國公,為何還要私下助我。”
即便眼前的一切都太過荒謬,陸執徐也很冷靜:“就像你說的,我什麼都沒有,我能給你什麼。”
聞言,薑靜行鬆手,給懷中人轉了個身,而陸執徐也不做無謂的掙紮。
她俊美的臉上露出疼惜,摸了摸他冰涼的臉頰,收回手,又抱住他的腰身,“現在沒有不重要,以後你什麼都會有的,隻要有我在。”
此話不可謂不囂張,不過陸執徐並不懷疑這話的真假,畢竟給出承諾的人有這份實力。
大雍開國將軍無數,可不論是能力年齡,還是在朝中權利和在軍中的威望,薑靜行都是當之無愧的第一人,最重要的是,如今軍中年輕一代的將領,幾乎都是由她親手提拔,即便是在地方領兵的總兵,也有不少她的舊部。
要不是武德帝為情所困,再加上她膝下隻有一女,武德帝絕對容不下她。
在薑靜行的注視下,陸執徐翻過桌上宣紙。
看著自己親手寫下的名字,他終於問出那個被他避而不談的問題:“你今夜應當留宿宮中,為何會出宮?”
對此,薑靜行實話實說:“我把你父皇打了一頓,他大約是覺得丟臉吧,就讓我出來了。”
太過出人意料的答案,陸執徐聞言,不禁失語片刻。
“他做了什麼,你竟舍得打他。”
這次換成薑靜行沉默了,不解道:“為何不舍得?”
問完反應過來,又好笑道:“每次我說實話你都不信,明明我與你父皇清清白白,可你就是不信。”
薑靜行抬手摩挲他的鬢角,眼中溫柔變為冷漠:“若說有什麼私情的話,那也是他單相思。”
聽到這話,陸執徐猛地攥住臉上的手掌,突然笑了,笑的色如春花,整個人都生動起來。
好一個單相思!
他也不去想是真是假,他現在心裡隻有最後一個疑問。
“那我呢,我是單相思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