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心裡有了想法,但還是有些不解,既然這昭陽長公主的賞花宴是京中萬眾矚目的盛事,那為何送來靖國公府的隻有她一人的請帖。
未免來日自己出現紕漏,薑綰隻好向著李娘子疑惑問道:“隻我一人的帖子,沒有邀請父親和娘子嗎?”
李娘子笑容未變,並沒有說自己去不去,隻是為她解釋了為何會沒有薑靜行的請帖。
“小姐有所不知,長公主到底是寡居在府中,未免朝臣非議,因此這賞花宴上多是些未婚的女子和郎君。少年人聚在一起賞花寫詩,投壺品酒,可謂是熱鬨的很,大人自然就不能去了。”
原來如此,薑綰點點頭,摩挲了一下手中的帕子。
昭陽長公主地位尊崇,又頗具聖寵,想來也是個非凡人物,恐怕這賞花宴隻是個名頭罷了,說到底還是給京中權貴子弟揚名造勢,相看親事的地方。
她自入京以來,還未曾和上京城公侯世家的小姐們接觸過,若是想要在貴女們立足,這次賞花宴便是很好的機會。
李娘子看薑靜行一直不出聲,隻好無奈地推了推她的胳膊:“大人這是怎麼了?不言不語的。”
感受到手臂上的力量,薑靜行回神假笑。
即便出了點小問題,但劇情該進行還是得進行:“無礙,既然這賞花宴是年輕人去的地方,便讓綰兒同她表哥表姐一起去吧,也好有人作伴。”
“是這個理,既然大人說了,那妾身便去西院和表小姐說一聲。”李娘子應道。
不怪她要親自去,李娘子覺得這樸家的姑娘也真是個文靜性子,除了前幾日為著樸月璿大祭被薑靜行叫出來過,這位樸小姐平日裡就隻在自己的院子待著,輕易不出院門。
李娘子很快便離開了,雖然她覺得今日的大人奇奇怪怪的。
薑靜行一目十行地看完請帖,忍不住閉上了眼。
隻見那請帖尾端,果然是“昭陽公主府”五個燙金的字體。
係統也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沒事沒事,你又不去,不影響劇情的。”
要說長公主和薑靜行的關係,那真是一段孽緣。
長公主陸筠比薑靜行小兩歲,她不是武德帝的大女兒,而是他最小的妹妹。
雖然不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但感情也很深厚,於是武德帝在登基後就封她為昭陽長公主。
武德帝出身冀州豪強世家,但其實經過前朝外族幾十年的殘酷統治,世家的影響力並不高,現如今朝中官員也多是科舉選拔或是勳貴子弟。
昭陽長公主是家中幼女,自小便很受寵,等到天下大亂後,她的婚事又隨著哥哥的身份水漲船高,舞勺之年求娶之人便是如同過江之鯉,說一句門檻被媒婆踏破了都不誇張。
但讓人奇怪的是,長公主一直長到十八歲都未曾說親,更彆說嫁人了。
而她沒有嫁人的原因,是薑靜行。
薑靜行投軍後,最開始隻能做個小兵,但很快,她就憑借著自身的武勇混成了武德帝大帳前的親衛,負責站在大帳前放哨,因此也就有了很多見到陸筠的機會。
當時她是真的沒什麼感覺,隻單純覺得小姐和主公關係好,所以才時不時地送點湯湯水水的過來。
就算陸筠每次經過她的時候都會對她笑一笑,薑靜行認為這也很正常,人家大家閨秀溫柔可親不行嗎。
因此每次陸筠對她笑的時候,骨子裡是個禮貌孩子的薑靜行也會客氣地笑回去。
至於後來,就是很俗套的英雄救美的故事了。
前線戰況激烈,為了保證後方將士家眷們的安全,武德帝就讓薑靜行領命護送他們離開,去往更安穩一些的靖安郡。
誰知道居然讓軍中的細作走漏了消息,敵軍知道武德帝的親眷也在其中,特意派遣了一隊騎兵中途攔截。
當時騎兵從高坡上俯衝下來,車隊始料不及瞬間大亂,隨行的將士們隻好匆忙應敵。薑靜行當時騎馬位於整個隊伍的前方,見情況不妙,立即勒馬組織防禦。
就在她和人混戰一起時,身後卻傳來女子的叫喊聲,她怎麼也沒有想到馬車旁的護衛會這麼垃圾,居然輕易讓人摸上了馬車。
她聽到身後女子的尖叫聲後立即回頭,就看到一輛馬車旁兩個大漢正在拉扯一個姑娘,婢女倒在不遠處的血泊裡。姑娘滿臉淚水,神色驚慌,懷裡還緊緊摟著一個漂亮的小少年。
小少年雖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臉色蒼白,但看著還算是冷靜,知道緊握手中的匕首去抵擋,也正是如此,那兩個大漢才沒有立刻得手。
薑靜行仔細一看,那姑娘居然就是主公的親妹妹,那她自然要掉馬回頭去救人。
雖說她的職責是護衛整個車隊的人,但主公的家眷才是重中之重。
當機立斷,薑靜行不在戀戰,揮劍逼退身邊的人,一路砍殺,策馬向主公妹妹的方向奔去。
想要挾持陸筠的兩個壯漢見薑靜行直奔自己,頓時心生不妙,想著抓不到活的那就先弄死再說,當即便拿刀向陸筠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