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真是人在家中坐,餅從天上來!
薑靜行神色平靜地跪地接旨,身後緊跟著薑綰和李娘子,薑綰麵帶笑意,李娘子也很為賦閒在家的薑靜行開心。
她不是很懂朝堂上的事,但總歸有事情做總比沒事可做來的強。
薑靜行聽著頭頂上張公公尖細的聲音,等張公公念完聖旨,將“欽哉”二字拉起長音。
張公公將卷軸對折,恭敬遞給薑靜行,臉上笑眯眯的:“國公爺快快請起,這是聖旨,您收好。”
說著,又從身後小太監手上接過木盤,親自遞到薑靜行手上,木盤黃娟上放著一枚虎符,上麵篆刻著錯金銘文。
薑靜行看了一眼,知道這是左符,右符還在武德帝手裡。雖然隻有半枚,但也有了實權,隻能持半枚虎符這事算不得什麼,畢竟如今在外的所有兵符,武德帝那裡都藏有半枚。
她同樣笑眯眯的,和張公公客套了幾句:“勞煩公公,這些小事怎麼還親自來了。這日頭也高了,您吃了嗎?要不在我府上吃了再走。”
李娘子也是個有眼色的,見薑靜行和張公公還有話說,便主動拉著薑綰告退,吩咐旁邊的管家和下人,招呼著一眾隨行的宮人去吃茶用膳。
張公公見此情景並未阻止,他就喜歡靖國公這股親熱勁兒,滿宮的貴人們,也隻有靖國公將他這個老太監當友人處,無論是在宮裡宮外,有無旁人在場,每次見他都會上前打個招呼,絲毫不在意身後大臣們的眼光。
甭管他是真心還是假意,靖國公這番磊落作態,到底是比旁人的奉承來的強。
他衝著一個清秀小太監使了個眼色,見此,不肯挪腳的小太監們,這才聽話地跟著管家去了偏院。
管家將準備好的喜錢塞到小太監們手裡,也帶著下人們告退了。
張公公被捧的開心,笑的臉上滿是褶子,他能在禦前伺候這麼多年,自然是個玲瓏心竅的人,知道什麼叫做投桃報李。
見院子裡沒有人了,張公公也不再跟薑靜行打馬虎眼,直接將早朝上發生的事說了個一乾二淨,自然也包括陸執徐的舉薦。
薑靜行自然有辦法知道今日早朝發生了何事,但她更明白人老成精,張公公是從前朝活到今天的太監,浸淫宮闈幾十年,看事情可比大多人來的明白。
她偶爾應和張公公幾句,兩人談了一會兒,這才算是將這件事情理清。
“國公爺是個鐘靈神秀的人物,但這做官啊,還是跟做人不一樣的,甭管多大的能力,總歸要上頭人的看重才行。”張公公暗指道。
“張公公說的對,本公剛回京不久,與辰王也不熟,想來日後要好好感謝一番辰王的舉薦之恩了。”薑靜行假裝不懂,岔開了話題。
張公公心裡啊呀一聲,感歎這靖國公臉皮過厚,真是能裝,便說的又直白了幾分:“那國公爺可否要隨老奴進宮謝恩。”
薑靜行知道,張公公指的是她和武德帝那點破事兒,畢竟武德帝才算是她的上頭。但她剛拒絕了武德帝的告白,對武德帝躲都來不及,哪裡還敢往他跟前湊。
進宮謝恩這事兒還是算了吧,還是讓她在家苟幾天吧。
麵對薑靜行的婉拒,張公公也無可奈何。
薑靜行讓管家送走了宣讀聖旨的太監們,自己則是在屋內把玩著手中的黃金虎符。
薑靜行心思百轉千回,猜測著男主為何要舉薦她。
男主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想的?今日早朝的推舉,是看她不順眼,想著坑她一把,但是最後沒成功呢,還是早就知道武德帝的打算,借此賣她一個人情呢。
她苦惱了一分鐘後,就又看開了。
想到劇情裡的說法,薑靜行心裡有了明悟。
男主明麵上裝的對皇位是毫無覬覦之心,畢竟表麵上他身體不行,說不定哪天就死了呢,但男主畢竟是男主,爭奪皇位該發展的勢力那是一點都沒落下,提前知道一二武德帝的打算,也不值得她稱奇。
不過事是好事,可後續的麻煩也很多,她有點苦惱。
這帝王任性起來,還真是絲毫不顧他人的死活。郭悟是真死了,她也被架到了火爐上烤。武德帝眼中的位高權重,在彆人看來那就是權勢滔天了。
算了算了,到手的東西再往外推不是她薑靜行的作風,武德帝都這麼信任她了,她要是再上奏請辭恐怕會把那些文臣們氣出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