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不遠處的管家和秋禾叫到身前來,臉上帶著笑意,用沒有受傷的右手掐了掐小安安的胖臉蛋。
“我去樓上跟同僚喝幾杯酒,你們先回去吧。”
薑綰皺眉,知道父親是要去樓上見那個狐狸精,但她又不好阻止。
於是隻好說道:“那父親莫要貪杯,早些回來。”
薑靜行知道薑綰擔心自己,安慰說道:“你放心,我會早點回去的。”
說著幫她順了順耳邊垂下的碎發,語氣肯定地說道:“剛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不是什麼大事。”
“到是我疏忽了,忘了讓人教你幾手防身的功夫。你若感興趣,可以先和管家學著,明日我再去請個女武師上府來專門教授你。”
薑綰聽到這話又羞紅了臉頰,飛快地給薑靜行行了禮,隨即拉著身後的秋禾,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想來是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已經知道自己本質的薑靜行了。
薑靜行目送薑綰離開,等她的身影融進了人群,看不見他們的背影後這才走進泰安樓。
薑靜行在乾一的帶領下,徑直走向拐角的樓梯。
她一邊向樓上走去,一邊打量著這天下第一的酒樓。
泰安樓外以華燈為飾,火熱喧囂,樓內裡則雕簷映日,畫棟飛雲,也是熱火朝天,樓內同樓外如出一轍的熱鬨。
房梁上鍍金的招牌熠熠生光,中間台子上豔麗的舞娘翩翩起舞,絲竹聲繞耳不絕。
舞娘扭動著身子,向她送來一個媚眼。
薑靜行目不斜視,麵無表情地收回自己四處打量的視線。
乾一帶著薑靜行穿梭過人群,直直走上了三樓。
她踏上三樓的腳步微頓。
三樓的走廊很長,左側的牆壁上還有一排鏤空長窗,通過透過來的光線,能大致辨彆出窗外的位置,這裡還在泰安樓的範圍內。
二人來到一排隔扇門前,乾一停駐腳步,薑靜行隨即落後他幾步站定,她垂落在身側的手掌下意識地搓了搓手指。
這是她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一個小習慣,每當她思考問題時,食指和中指就會下意識的摩擦。
門後透出來一股酒香,初初聞到,便讓薑靜行覺得和她以前喝過的大有不同。
仔細嗅一嗅,還能隱約能辨彆出其中夾雜著的細微幽香。
那是一種馥鬱的暖香,醇而不烈,甜而不膩。
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麼香料,但薑靜行覺得很好聞,想來屋內應該是難尋的美酒佳釀。
因為這股酒香,她突然就對和男主的見麵產生了興趣,覺得一會兒喝幾杯也不錯。
乾一人狠話不多,但他普通的外表下卻隱藏著一顆熱血愛國的心,他背地裡十分敬佩薑靜行這個威風凜凜的大將軍,認為這才是頂天立地的真漢子。
但即便如此,乾一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他沒有上前推開門請薑靜行進去,隻是對著薑靜行抱拳恭敬道:“大人請進。”
說完便轉身離去了。
薑靜行沒有遲疑,乾脆利落地推開門,精美的木門吱呀一聲。
屋內光線有些昏暗,除了中央的燈盞,隻有四方的角落裡點著蠟燭,屋子中間還有一層垂簾。
垂簾後,是一道模糊的身影。
陸執徐正背對著她飲酒,屋內的幽香更濃鬱了。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隻在門開時放下了酒杯。
薑靜行踏過門檻,腰間的玉環玲瓏作響,見陸執徐沒有轉頭不禁挑眉一笑。
心裡感歎道,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對女主就是溫柔客氣,輪到她這個女主爹了,連主動露個臉都不願意。
無奈,薑靜行隻好隔著垂簾率先開口說道:“不知,辰王邀臣上樓所謂何事?”
陸執徐的聲音傳來:“靖國公請坐。”
薑靜行從陸執徐身後走到他麵前,將他那張色如春華的麵容看的更加清楚了。
隻是,薑靜行有些遲疑。
眼前人,實在是與劇情所闡述的大相徑庭。
不是說男主外表是個端方清雅的君子嗎,眼前人的樣子可和端方清雅一詞……
真是一點邊都不沾啊。
珠簾後擺著一張矮幾,屋內並沒有放置桌椅,兩側也都是軟墊。
此時陸執徐正是席地而坐,其實說他席地而坐都是客氣點。
她隱晦地打量了一下陸執徐身上的衣服,不是皇子常穿的華服玉冠,也不是尋常權貴穿的直綴和圓領大袖衫。
而是一件雪白的紗織長衫,這種長衫有點類似她上輩子的長睡衣。雪白長衫的下擺很寬大,層層疊疊堆積在玉石地麵上,將陸執徐下身遮掩的嚴嚴實實。
但是上麵就不一樣了,長衫的領口開的很大,一直開到了腰上,露出男人大片的如玉肌膚和凹凸有致的鎖骨。
薑靜行忍不住向下撇了一眼,透過質地稍顯淺薄的紗衣,她好像還看到了兩抹粉紅。
咳咳。
陸執徐見人來了,還是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