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2 / 2)

薑靜行鼻翼微動,聞出這是泰安樓的玉西東,她在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不知道武德帝打的什麼主意,今天叫她來又是為了什麼。

她那天既然選擇了去見陸執徐,本就沒有想過能瞞過武德帝。

身為帝王心腹,又手握重兵,卻私下接觸皇子,這自然不是明智之舉。

可事實是,她並沒有私下去和陸執徐見麵不是嗎?他們二人見麵的地方可是泰安樓,眾目睽睽之下,上京城鬨市中央。

當時可是陸執徐主動邀她上樓的,何況她那時已經推辭過了,隻是沒有推辭成功而已。況且,陸執徐的侍衛幫她打跑了鬨事的紈絝子弟,出手相救是事實,她上去道謝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薑靜行並不覺得武德帝在意此事,說到底,她和陸執徐不過陌生人,一個王爺,路上遇到一位重臣,叫他上去喝兩杯,這也是常事。

其實她內心深處也不願意認為,武德帝已經多疑到了這種地步,若真是如此,那他們之間可就太可笑了。

不管心中想法如何翻湧,薑靜行麵上還是笑的一片從容,不僅如此,還主動說起了杯中酒水。

“這是泰安樓的玉西東吧,臣不久前才喝過一次。”

“哦?味道如何?”武德帝俊美的臉上不複平日的冷峻,反而眉眼舒展,笑的隨意。

武德帝這一笑反倒是晃了薑靜行的神,實在是這一笑,眉眼間太像那天晚上的陸執徐了。

也不對,應該是陸執徐像武德帝才對,畢竟二人是親父子。

有些失神的薑靜行輕輕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在武德帝的注視下將其一飲而儘。隨著她仰頭的動作,重重衣領下修長的脖頸揚起一道弧度,酒水入口香醇美妙,慢慢劃過食道,帶來感官的片刻歡愉。

武德帝眼神隱晦地掃過薑靜行上下滾動的喉結,隻覺得喉嚨發緊,口舌微乾,他緩緩握緊膝上的手掌,克製住眼中的欲望不顯露在人前。

“滋味甚美,一如既往。”

薑靜行將酒杯磕在桌麵,口中讚歎。

這回武德帝沒有說話,隻是將自己杯中的美酒飲下。

“這酒是辰王帶進宮的,喝起來倒是彆有一番滋味。”

薑靜行嘴角的笑差點沒繃住,男主這是什麼騷操作,生怕他爹不懷疑他是嗎!

她定了定心神,順著武德帝的話誇道:“美酒難得,想來也是辰王殿下特意尋來孝順陛下的。”

武德帝對此話不置可否,他向來不關心這個兒子,應該說,所有的兒子他都不甚關心。宮中太監宮女無數,皇子公主背後也有他們的母族為其籌謀打算,讀書習武亦有最好的師父傳授,若是這樣還不能成才,那他隻能說一句廢物!

沒有投入多少父愛真情,自然也就不看重他們到底是不是真心孝順自己。

你覺得朕的幾個兒子如何?”

重點來了!

聽到武德帝的問題,薑靜行悄悄坐直了身體。

她心神繃緊,腦子裡思考著武德帝想聽的答案,最後隻好斟酌地回答:“幾位殿下自然都是好的。隻是臣和幾位殿下接觸不多,實在是難以評價。”

聽到她這麼說後,武德帝倏然笑了:“你也會和朕打馬虎眼了,這避實就虛之術你倒是擅長。”

話中笑意滿滿,可薑靜行不敢鬆懈大意。

“臣說的是實話。”

武德帝也覺得薑靜行說的是實話,所以並沒有為難她。他看著桌上的酒壺,有些突兀地說起陸執徐:“其他人你不清楚,那辰王你覺得如何?你與他也喝過一次酒,滋味可與今日相同?”

果然啊,她和陸執徐見麵的事,武德帝知道的一清二楚。薑靜行心中歎喂,臉上卻一副要誇人的樣子。

“辰王殿下端方雅正,有君子之風。”

你兒子身材不錯,行事作風自成一派,有點子特彆。

看著薑靜行義正言辭的樣子,武德帝心裡的那點不滿消退了不少。

他看得出自己這個嫡子心思不淺,有幾分他年輕時的樣子,若是他真能壓製住他幾個兄弟,他倒是不介意培養他做儲君,畢竟將來總歸是要立太子的。

隻是......武德帝看著薑靜行年輕的麵容,心裡下意識地逃避自己的衰老,也不願再提起陸執徐立儲一事,於是換了個話題。

“朕聽聞你認了個妹妹,是原來你府上的管事娘子?”

薑靜行鬆了一口氣,知道上一個問題算是結束了,於是頷首應道:“確是,璿兒在我府上多年,悉心打理家務,辛苦良多,我與她感情深厚,如今結成兄妹也是一件喜事。”

“朕還以為,你讓她管理家事,是對她有些情意,打算著此次回來娶她做新婦呢。”

薑靜行低頭一笑,輕輕搖搖頭,說道:“陛下說笑了。”

雖然她否認了她和薑璿有私情,但武德帝臉上的笑意反而淡了,他看似並不在意地說道:“你府中無人,膝下空虛,也該添些新人了。”

他此言倒是出自真心,上次長公主暗示武德帝將她嫁給薑靜行,武德帝心中雖然不滿,但經此一事,卻也讓他下定了決心。

武德帝自然不願意看到薑靜行身邊有其他女人,但比起這些男女間的魚水之歡,他更嫉妒薑靜行隻鐘情發妻一人,眼中再無他人。

他寧願薑靜行處處留情,也不願他心中有人。

“朕聽聞魏國公家中有一幼女待字閨中,貌美天成,又有才女之稱,你與魏國公有同僚之情,提攜之恩,親上加親也是一樁美談。朕有意為你賜婚,你看如何?”

這話看似是在詢問薑靜行的意見,實則薑靜行聽武德帝的語氣,心裡很清楚,武德帝根本沒有給她反駁的餘地。

係統:驚呆了,老鐵!

“哐當”一聲。

乍然聽到此事,薑靜行心中震驚不已,臉色微變,以至於起身的動作太過迅猛,袖袍不慎將桌上的酒壺帶飛了出去。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武德帝今天叫她來,居然是想給她賜婚。

碧玉的酒壺跌落到地上,不出意外地摔成碎片,灑在薑靜行衣袍上的酒水也沾濕一片,順著衣角滴落在地板上。

不是,大兄弟,你前兩天才給我告白,今天就要給我賜婚!

這到底是個怎樣的腦回路,難不成做了皇帝就不是人了嗎!這是個正常人能做出來的事嗎!

一時之間,薑靜行隻覺得火燒眉毛,滿心的我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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