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綰見薑璿還在皺眉,便順著薑靜行的意思寬慰道:“父親是朝中重臣,想來陛下也不會真動氣,若是換了旁人有此罪過,可是要削爵降職的,何況父親已經領了罰,姑姑您就彆擔心了。”
之後她又耐心安慰了薑璿幾句,才終於讓薑璿放下心中的擔憂。
薑璿歎氣:“唉,也是,哥哥已然挨了罰,這事也算是過去了,大不了陛下再罰大人幾年的俸祿,咱們家可不缺銀子。”
聽到她這樣說,薑綰和薑靜行相視一笑,屋裡的氣氛也歡快了幾分。
說完俏皮話後,薑璿見人吃起了桌上的糕點,隻以為薑靜行還沒有用午膳,便起身站起來說道:“哥哥可是餓了,我去吩咐廚房備些飯菜過來。”
“也好。”
不說還好,一說薑靜行還真感覺有點餓。
她晌午在宮裡,隻顧著應對武德帝,根本就沒來得及吃幾口菜,真是可惜那一桌子禦膳了。
雖然這件事情在靖國公府裡算是過去了,但薑靜行還是怕薑璿因為她的事心情不好,便有心轉移她的注意力,所以故意說道:“我有些日子沒吃你煮的甜湯了,現在可來的及。”
果然,薑璿很快就被甜湯吸引了過去,一聽她說想喝,就立刻保證道:“這有什麼來不及的,不需半個時辰就能好,哥哥隻管等著,我現在就去廚房做。”
說著她利落轉身,直接帶著丫鬟去了廚房。
薑綰收回看向薑璿背影的視線,腳步蓮移,站到了薑靜行的身邊。
薑靜行抬頭看她:“嗯?綰兒還有事嗎?”
見女兒不似往日的開朗,心裡有些奇怪。
誰知薑綰唇齒輕咬,突然問道:“父親到底因何事惹惱了陛下。”
以父親的身份,若隻是禦前失儀,怎會讓陛下不顧父親的顏麵,公然罰跪於皇宮。
同時她在心裡嘲諷道:不管怎麼說,父親都是朝中威望素著的大將軍,又剛剛帶兵打了勝仗,陛下此舉,果真是天家無情。
此時薑綰心中的抱怨,還真是有些冤枉了武德帝。
他雖然讓薑靜行跪在了臨微台,卻也下旨,讓宮中任何人不得靠近那裡。
如今宮中知道知道薑靜行被罰跪的,也隻有當事人和張公公等人,而那些知情的小太監,事後也早被張公公仔細敲打了一番。
聽到女兒這樣問,薑靜行內心不禁讚歎自己閨女的聰慧,不愧是能輔佐男主登基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事情的重點。
隻是有些事情,知道多了也沒有什麼好處。
再說,薑綰也解決不了她的麻煩。彆說是薑綰這個女主,就連陸執徐這個男主,不也因為這點破事跟她發瘋嗎。
所以她臉上表情不動如山,嘴裡不痛不癢道:“不過是在政務上和陛下起了幾句爭執,不是什麼大事。”
見父親不想多言,薑綰心裡有些不甘,卻沒有任何的怨懟之情。
畢竟在他人眼中,
自己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父親就算再寵自己?[(,恐怕也不會拿些軍政大事來詢問她的意見。
可她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但難免還是有些失落。
不過薑綰在自己父親麵前一向裝的乖巧,此時也是如此,她沒有去深究父親的糊弄,而是說起來其他事情。
“父親沒有出什麼事就好,隻是昨日我去表姐院中,表姐問起了慶功宴一事。”
薑靜行見她沒有追問,心底也是鬆了一口氣,又聽她提起慶功宴,心裡的想法又換成不解。
“怎麼問起慶功宴了?”
自己這侄女兒在府中深入簡出,除了偶爾一同用膳外,她並沒有多少接觸。
薑綰解釋道:“慶功宴就在三日後,當日的衣飾要提前準備好,隻是不知道父親要帶哪些人入宮赴宴,我也好讓人提前準備入宮用的車馬。”
這一陣子事情不少,上午薑靜行接到聖旨就進了宮,之後又和武德帝懟了幾句,她早就把長公主的賞花宴拋在了腦後。
要不是現在係統在她腦子裡嗬嗬了兩聲,她根本就想不起來還有這回事。
係統的嘲諷聲,讓薑靜行頓時明白了薑綰的意思。
還記得之前長公主府送來請帖,她囑咐過薑璿,讓樸玲兄妹跟著一起去長公主的賞花宴。
可現在賞花宴移到了宮裡,就不比在昭陽長公主府來的隨意了,以樸家兄妹的身份,此時倒是有些不方便入宮了。
畢竟從血緣關係來說,樸玲和樸律霖,隻是靖國公夫人娘家的侄子侄女,不是跟她同宗的子侄後輩,此時隻是暫住在她府上罷了。
而且之前長公主的賞花宴,也沒有給樸家兄妹的請帖。
薑綰見父親明白過來,也就沒有多加解釋。
這倒是個問題,薑靜行在心中好好思索了一番,手上還端著先前薑綰遞來的茶水,現在下意識地就拿杯蓋,在瓷杯杯沿慢慢滑動。
她倒是不在意慶功宴辦的怎麼樣,也許彆人都想著在禦前露臉,可她現在隻覺得武德帝是個麻煩。
薑靜行雖然心寬,但也不是不知世事,在古代生活了這麼多年,她可太清楚婚姻對女子的重要性了。
因此她對樸家送樸玲入京的緣由,心裡也是明白幾分的。
不管怎麼說,樸家兄妹都是叫她一聲姑父的,那她就難免要為這對兄妹打算一下。
樸律霖還好,以這小子趨利避害的精明,將來差不到哪裡去。可樸玲就不一樣了,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若離了父兄的庇佑,恐怕將來的日子不會好過,所以在婚事上也要慎重一些才好。
樸玲的婚事最好不要和宮中扯上關係,而且這姑娘平時也不出門,若想嫁到京都,那多交幾個朋友也是好事。
沉吟片刻後,薑靜行有了主意:“讓你表姐他們不要多想,到時候跟著一起去就是了。”
這次宮宴武德帝允許文武大臣帶著子侄後輩,到時候人恐怕不少,又有誰去深究,大臣們帶進宮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