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方非要狡辯,倒還很難錘,畢竟沒有真正的鐵證,除非下獄嚴審。然而崔文玨不是一般人,是崔家二號人物,清河郡守,牽連廣大。族中不知多少是他的人,外部乃至朝廷關係也非常麻煩,他如果要強辯,這事該怎麼善了?
眾人都看崔文璨,等他發話,看他是不是要果斷掀起內戰了。
崔文瑕微微一笑,居然問了一句:“長河,你是當事人,你怎麼看?”
“世家破事,真是嘰嘰歪歪。”銅殿門口傳來嗤笑聲,趙長河把闊刀扛在肩上,大步走出:“問我意見?老子不管這玩意兒是什麼原因看我不爽,殺氣是衝我來的總賴不掉?”
崔元騰冷笑:“那又如何?”
“崔家內鬼是誰,老子不是查案的,可以不管。現在你要殺我,這是我與你的私事!你是男人就從自己老爹的腚眼子後麵鑽出來,跟老子公平一戰!崔家武道傳世,該不會連這點膽氣都沒有?”
崔元騰眼裡恨意滿滿,冷笑道:“靠大夏龍雀神器之力,算什麼好漢?若無此刀,就憑你這匪類?潛龍八十八,笑話!”
“喲嗬?”趙長河大笑起來,“鏘”地一聲把龍雀插在地上,取下了之前崔元央給他挑的腰刀:“真用龍雀殺你,倒汙了寶刀!來來來,讓老子看看,世家子弟,比匪類如何!”
眼見似乎要成鬨劇了,崔家捉內鬼,怎麼變成年輕人比武鬥狠了?眾人都轉頭去看崔文璩,崔文璩笑笑:“長河是當事人,倒也不算無關之事,反正用不了多少時間,大家便當歇息,看看便是。文玨你說呢?”
崔文玨麵無表情:“既然大哥這麼說了,萬一此人死於元騰之手,央央可彆哭鬨”。
崔元央看了眼叔父,又偏頭看了眼崔元騰,一句話都沒說。
崔元騰是玄關四重,趙大哥剛剛一個時辰前才突破的四重……崔元騰所學儘是崔家高妙之功,理論上如果趙長河不拿龍雀應該是打不過崔元騰的。然而崔元央看向崔元騰的目光簡直已經在看死人。
大家的戰鬥力,她都見過,那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彆,趙大哥哪怕突破之前,砍崔元騰恐怕也沒多難的,現在更是如殺雞。
場中不自覺地散開了一個空地,趙長河氣定神閒地站在龍雀刀邊,崔元騰拔出佩劍,神色狠厲無比。
要是沒這匪類,這次的事何至於此!
他越想越氣,爆喝一聲,主動先出手!
一道劍光鋪灑,如月下清河,九曲蜿蜒,穿山而來。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有老者低語:“元騰這一劍,雲遮霧繞,變化萬千,已得其中三……”
最後一個“味”字都沒說出來,神色忽地變了。
“嗆!”長刀出鞘。
拔刀的同時,幾乎就已經到了崔元騰的腦門,仿佛他這繞山一劍根本就是自己把腦袋送過來挨砍一樣。
“好快的刀!”
管你什麼變化萬千,什麼青山遮綠水……我自一刀斬去,便是青山阻我,也一刀劈開!
崔元騰極為狼狽地變招招架了一下,“哐”地一聲,劍都差點被劈折了,踉蹌後退。
前方風聲大起,左右有人在喊:“元騰小心!”
在喊話的同時,崔文玨已經忽然閃身,試圖救援。
崔文瑗早有準備,笑吟吟地持劍攔在麵前:“小輩之戲耳,文玨何故驚惶?”
那邊崔元騰踉蹌之中,抬眼一看。
如神似魔的雄偉身軀淩空而下,手持血月,眸如血光。
神佛俱散!
這不看還好,看了這一眼,崔元騰心中就泛起了無邊的驚懼,手足都在發軟,真感覺無論自己是什麼神佛,也不可能擋得住這樣的屠神滅佛的魔刀!
耳畔恰到好處地傳來一聲爆喝:“殺元央時,可想過今日!”
崔元騰魂飛魄散地大喊:“她也沒死啊!彆殺我!”
滿場無聲。
被崔文瑕攔住的崔文玨臉色鐵青。
血月消斂,刀光散去。
冷冽的刀鋒架在崔元騰的脖子上,旁邊是趙長河似笑非笑的譏嘲:“世家子弟,不過如此。贏你這種廢物,甚至都不夠我上亂世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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