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河:
你說的是馬還是馬?
嗯,踏雪烏騅,說的是馬,還是壓著你的我?
崔元央左右看看,駿馬奔馳這麼一會,周遭已經無人,河畔清風吹拂,河浪聲聲,極目遠眺,依稀可見船帆之影。,
當時渡河的殺機,化作了如今的春風意暖;策馬逃命的危局,化作了如今的漫步徜徉。
崔元央看著看著,美眸漸漸迷離,有些情動地窩在他懷裡輕輕地說著:“趙大哥,你要走了……能不能……親我一下?”,
趙長河沒有客氣,也沒有過分。
他低下頭,輕輕在小兔子滾燙的臉頰上親了一口,低聲道:“本來就應當先蓋個章……等我。”
趙長河的悠閒日子過了三天。
晚上挑燈夜讀,沉迷曆史學習。白天就去學馬術,累了就抱著小白兔在河畔楊柳之下,躲著遠遠的騎手們,偷偷在樹後親親。
踏雪烏騅和黑牡丹就在樹邊徘徊,看著那對兒……也不知道它們有沒有激起什麼火花,自己偷偷去配種。總之樹下男女自己意亂情迷,沒空理會自己的馬在乾啥。
小白兔原先還很不滿自己的愛馬要配種,但隻要那是趙大哥的馬,好像就沒事了。
本來就是要配的嘛,從人到馬。
踏雪烏騅現在也很老實,亂跳會挨揍,老實點有小母馬陪,是匹馬也知道怎麼做。
何況這位主人真的很厲害,區區三天,他已經從一個根本不會騎馬的新手,進化到可以玩鐙裡藏身這類高難度動作了,就像在馬上討了幾年生活的漢子一樣,一點都看不出是個新人。
崔元央也發現了,隻要是運動類的東西,趙大哥都學得特彆快,與之相對的是,每次去書房裡看書的時候,趙大哥就兩眼迷離,昏昏欲睡。
說去看紀元曆史,說起來就興致勃勃,坐那兒就兩眼發昏,三天下來也不知道他到底看了多少,記進去了幾個字。
嗯,像極了以前央央被逼著背內功心法的時候,真是夫妻相。
他說得沒錯,他這樣的人,還是彆提什麼朝堂了,天生就該在江湖上鮮衣怒馬、風雲叱吒。
可是央央越來越不舍。
其實前天大夏龍雀已經處理完畢,趙長河那時候就可以走了。學馬術加上學曆史是很好的理由,讓他又留了兩天。而讀書是永遠讀不完的,學馬術是有標準的,學會的那一天,就意味著隨時可以走了……
崔元央甚至都覺得,趙長河的親親都沒有前兩天那麼投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當然是錯覺,趙長河現在都沒好意思親小姑娘的小嘴兒,親侗臉有什麼投入不投入的……他對央央從來都是疼愛遠超欲望,也不知道將來再見會不會改變。
“趙大哥”風吹楊柳,小姑娘靠在情郎肩窩裡畫圈圈,眉目迷離地嘟囔。
“嗯?”趙長河伸手去逗她的下巴:“怎麼啦?”
“明天清明,我們全家都要祭祖,之前二叔他們那事,也要祭告祖先,在靈前問斬。”
“6嗯,這兩天沒見到你父親,想必這事後續很麻煩的吧,你二叔勢力那麼大,處理起來千頭萬緒。當晚還有閒工夫和我聊天,也是不容易。”
“在外人麵前,他永遠需要雲淡風輕。”崔元央低聲道:“以前我就覺得,爹活得很累的,天榜第九,天下名門,誰不仰望,但我覺得還不如趙大哥一刀一身行走江湖,瀟灑自在。”
“所以小傻子才會羨慕那種江湖風雨,然後被山匪騙了呀。”
“哼哼……”崔元央沒去說好在我遇上的是趙大哥這種話,這兩天大家的肉麻話說得夠多了。她想說的是,正因如此,央央並不想做個拖油瓶,拖著趙大哥邁不開步伐,顧慮重重的變成第二個崔文瑕。
某種意義上,讓江湖上以為趙長河被崔家趕走了,是件好事來著,他依舊無牽無掛,大步前行。
但小丫頭終究也沒這麼說出來,她說明天大家都要祭祖,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她不想麵對送彆,哭哭啼啼,滿腔彆離愁緒可能一個月都消退不去;趙長河多半也不喜歡膩膩歪歪糾纏不休,趁著他們祭祖的時候走人是最理想的。
於是她提供了時間,大家心照不宣。
央央向來最有分寸。
四月五日,清明。
夜裡有些微雨,清晨初歇,此時霧靄沉沉,天色昏暗,還有曉月斜掛天邊,若隱若現。
客舍中的趙長河輕撫手中被塗抹得像把古鏽破刀的大夏龍雀:“中二刀,彆急哈,哥帶你出去殺人。”,
刀聲嗡嗡,似有不滿,也有喜悅。
趙長河慢慢將它掛在背上,看了看銅鏡中的自己。
身長八尺有餘的昂藏大漢,身後背著四尺長的闊刀,長長的刀柄從肩頭斜透出來,大老遠看著就是一股迫人的氣勢,趙長河越看這刀越滿意,能被自己帥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