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遠勝趙長河日常力量與速度的刀光,鋪天蓋地地劈向了陸家老者。
老者閃身而過,人已到了趙長河身後,一劍指向他的後頸。
瘋狂中的趙長河也不管脖子是不是要刺穿,直接一個扭身回旋,似要將老者直接腰斬!
老者不敢太過用力硬接,卸力後撤。
他的劍法確實精絕,就在這卸力後撤的過程中,劍尖已經掠過趙長河的手背,若是平時對方必然握持不住刀了,可此時此刻的趙長河毫無知覺,繼續不依不饒,大闊刀掄圓了跟個大風車一樣,占據了整個空間。
老者竟不敢硬纓其鋒,再度後退,心中有些悲哀。
他自己衰弱了太多,早已不複玄關九重的力量了。終究是凡人之身,老了就是老了,內力再深厚,身體也跟不上了,激烈的戰局早就吃不消了。
早在進入此地之前,他和趙長河過那兩招看似雲淡風輕,實際就是無法過於激烈而已,否則早就該試圖把對方秒了才對……隻是做不到。
進入此地之後,萬千劍氣密集侵襲,他左招右架一路抵達主陵門口,早就氣血衰弱,戰力不複。單以內家論,他可能還是九重的內力水準,但這副體質可能連沒練過功的病秧子都不如,真正能發揮的戰力有幾分?
反觀趙長河,這“天地無我”的力量加成太過離譜。
這狂暴的力量哪裡還是個玄關五重?說六重甚至是七重都沒多少人能反對,還不怕痛不怕死的,就算在外遇到這樣的對手也非常頭疼,何況這環境到處劍氣剮身,趙長河完全無懼任由萬剮自由發揮,他可以麼?
這就連騰挪閃避靠靈巧製敵的空間都被限製得乾乾淨淨,自己還得不斷分心去對抗劍氣。
老者悲哀地發現,自己居然隻能略勝這個瘋子一籌,而且越打下去,自己還越虛弱,反倒可能要落入下風。
英雄遲暮。他心中滿滿當當都是這個詞。
不能再拖了,必須速決!
老者眼裡閃過一絲厲色,忽然做了一個觀戰的思思看不懂的舉動。
他竟主動逼近了趙長河的刀勢最盛之處,不再避其鋒芒尋找弱點。
龍雀呼嘯著衝著他腦袋掃來,老者豎劍招架了一下,顯然吃不住這狂暴的力量,劍都被砍得微彎,整個人跌跌撞撞抄著主陵大門跌了過去。
狂暴中的趙長河哪能思考,順理成章地就追劈而去,誓要一舉斃敵!
“糟了!”思思忽然反應過來,這老頭之前在做的“觸怒主陵”的事沒做完,被自己兩人的到來打斷了,他這是不想再和兩人糾纏,以身作餌,引得趙長河的狂暴力量去劈門!
思思根本來不及提醒,趙長河的刀已經到了門上。她氣得頓足,心裡卻也不僅有些佩服情緒,一個瀕死老頭能為家族嘔心瀝血到這份上也不能不說一句可敬了。
然而這又氣又佩服的情緒剛起,又哽在那裡。
趙長河的刀根本沒有劈在門上,反而如同早有預計似的,在老者急閃的同時,那刀就自動索敵一般跟著他過去了。
老者:“?”
思思:“?”
這下完全錯估了刀路,臨時哪能閃開?
老者極為勉強地橫劍一架,龍雀“哐”地劈在劍身上,終於把劍劈成了兩段。老者趁勢棄劍後撤,胸口已被劃得鮮血淋漓。
此時更是無法閃避左右劍氣,“唰唰唰”地風聲掠過,老者也已被劃得遍體鱗傷。
“你……”他捂著胸口,不可置信地看著趙長河:“你有理智!剛才的瘋狂全是裝的!”
趙長河咧嘴一笑:“你孫子還是曾孫子能裝瘋,我就不能麼?”
他眼裡血色不改,臉上猙獰猶在,大喝道:“伱也算可敬,然而出發點錯了,越是了不起,危害就越大!且不說是否劍皇複蘇,單論這煞氣席卷姑蘇,要坑害多少人,你在乎麼!你隻在乎你陸家人早有準備就可以了,反而可以借此稱霸姑蘇!你以為你是英雄?我可去你媽的!”
隨著一聲爆喝,龍雀再起,直取老者胸口!
老者正要後撤閃避,身後勁風襲來,觀戰中的思思確認趙長河居然他媽有理智,終於出手夾擊!
老者傷疲交加,再也無法避開這樣的夾擊。他再也不閃不避,任由龍雀砍向胸膛、身後匕首紮在後心,手中斷劍驟然向側方飛甩,直射主陵大門!
“糟!”這一下趙長河都沒想到,來不及攔截斷劍。
老者眼裡閃過狂喜之意,卻戛然而止。
思思不知何時折身掠過,在斷劍臨門的瞬間,纖手握住了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