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思才不怕唐晚妝呢,至今都不是真麵孔,轉頭都不知道誰是誰了,怕她個錘子。
她一肚子不爽,憑什麼我辛辛苦苦綁好了繃帶被你隨手就劃沒了,還要說我瞎綁。你唐家恩人躺床上這麼久了,你會治傷伱不來治,彆人治了說不行,你了不起你清高?
看思思氣鼓鼓的樣子,唐晚妝抿著嘴,居然一時半會沒法反駁。
雖然戰局上看思思幾乎啥都沒做,可不知道在下方有多少貢獻。其實即使在下方也沒做什麼,隻要和趙長河同行相助,理論上都算這次唐家的恩人,唐晚妝還真不好對她發什麼脾氣。
但幫趙長河塗抹……
唐晚妝很是猶豫。
她可不像思思放得開,何況……何況趙長河的身份和她之間本身就存著某些方麵的事情,雙方都正默契甩脫,這一抹上去是不是可能脫韁?
唐晚妝真做不下去,有些歉意地對思思道:“晚妝確實不太方便,姑娘既是趙公子的侍女,煩請……”
思思跳腳:“你還以智聞名呢,這會兒怕是連唐不器都知道我是假丫鬟了!”
唐晚妝:“?”
她初來乍到一堆事情要做,還沒問到這方麵,哪知道這些……話說既然你不是丫鬟那你剛才在乾嘛?
趙長河看著兩個女人大眼瞪小眼,終於忍不住笑了:“思思,彆為難首座了……”
思思更是沒好脾氣:“哦哦哦,都是黃花閨女,我就該陪你這個那個,她就冰清玉潔特彆清高!她還是個老阿姨呢,裝什麼裝啊!”
“說哪去了……”趙長河看著唐晚妝難得的窘態,其實心中是點了個讚的,能讓這位破防可不太容易,思思真了不起。但話可不能這麼說,他隻能打圓場:“我與首座並不是太熟悉,無非官麵往來,和你才是並肩作戰的夥伴呀。”
思思眨巴眨巴眼睛。嘖……還挺能說話。
她“哼”了一聲,故意道:“官麵往來?那你怎麼喊唐公子做大侄子喊得那麼親熱呢,我看不像官麵往來喲。”
唐晚妝瞥了趙長河一眼,麵無表情。
這回輪到趙長河滿麵發窘:“那個……就是玩笑,玩笑……”
思思悠悠道:“對你好的,你內心覺得放蕩,不尊不重。端架子的,你覺得人家清白,敬重有加。我又不是傻子,你們自己清清白白去吧,我倒要看看願意幫你治傷的是放蕩女人還是清白首座。”
說完轉身出門,“砰”地把門關上了。
屋內趙長河與唐晚妝麵麵相覷,唐晚妝是完全不知道思思何許人也,以為這是吃醋,倒是趙長河很快理解了這丫頭到底在發什麼脾氣。
好像是自己對唐晚妝顯而易見的尊重態度刺激到她了,她想必會覺得相識以來到底都在做些什麼破事,豆腐被吃儘了對方還覺得應該的,早知道你吃這套,難道本姑娘不會演嗎?搞得自己犯賤似的,真是越想越氣。
可是她時至今日也沒說清楚她的來龍去脈,能讓人怎麼想嘛……
卻聽唐晚妝歎氣道:“這位姑娘是不是誤會了什麼,需不需要我去解釋一下?”
趙長河搖搖頭:“不用,不是什麼誤會……隻能說人與人結識的緣法,真是奇怪。好了,傷藥放那就行,我的傷主要也在正麵,自己能敷,並不需要什麼纖手塗抹伺候,沒那麼嬌貴。”
不知為何……也許是思思走了,沒那麼尷尬了,也或許是趙長河的自然態度讓唐晚妝也覺得自然。她此刻反倒不覺得有什麼問題,很自然地挑起了一抹傷藥,抹在趙長河肩頭傷勢最重的位置。
趙長河怔了怔,卻沒說什麼,其實不涉男女尷尬的話,這本就很正常,說了反倒著相了。
他想了想,反而說起另一個話題:“揚州姑蘇兩件事,我的密探之職完成得夠了吧?”
唐晚妝輕笑道:“近年來沒有比你功勞更大的鎮魔司密探了……下江南才多久,阻止的都是什麼級彆的要案?如果這都不夠,也沒有彆的夠了。”
“所以龍雀與六合神功算是我立功換的了,以後彆拿這話題找我,玉牌就在那邊桌上,你收回去,我不吃這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