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思思走了,連這座劍皇之陵也到了重新封印於世的時候。
這是很早的時候趙長河就提出的綱領,劍皇之陵不能一直暴露於此,啥時候誰來個誤闖之類的,劍皇爬起來了,那才叫徹頭徹尾的悲劇。何況彌勒可能舉事,姑蘇就是前線,萬一哪天被彌勒占了,不知道要被他搞出多少事來。
唐晚妝深以為然。
最近思思在這裡就是為了輔助鎮魔司做這件事,勘探各處空間節點,看看如何將它重新隱入異度空間。
鎮魔司曾經是做過類似事情的,有過經驗,思思則更是了解陵寢禁製,免去了鎮魔司大量小心翼翼勘測的過程,今天恰是準備實行之時,所以思思直接功成身退,連個招呼都沒和唐晚妝打,因為已經說過了。
仿佛留在這裡,就隻是為了等拿趙長河最新的劍譜。
又或者隻是等見他一麵,放句我要收你為奴隸的狠話?
誰也不知道。
之前幾天翻臉,趙長河心中並沒有什麼很特殊的感覺,覺得她的搞事在預計之內,而自己的絕交也是當然的反應,能有啥感覺?
也就是沒人可以調戲吃豆腐了有些小遺憾,可唐晚妝紅袖添香的感覺一點也不遜色,把這遺憾給蓋過去了。可當思思真正離開了,趙長河反倒心中時不時地浮起那雙能說話的眼睛,最後離去時似嗔似怨的欲語還休。
於是知道,自己終究還是遺憾的。
同樣的尋寶、同樣的有所衝突,本希望還可以看見一個夏遲遲,可她終究不是遲遲。
“轟隆隆!”
前方的震顫驚醒了走神中的趙長河。
放眼望去,在原劍池的坑口位置上,鎮魔司百人結陣,依托著這些日子逐漸刻好的陣圖與各類認不出用途的物件,構建了一個龐大的陣法。
唐晚妝處於陣法核心,手持神劍,低懸空中,衣袂飄飄。
——她真會懸空,隻不知道全力運作是否真可以飛行?
不僅會懸空,此時在做的事同樣很玄幻。
如水柔光在她身周蔓延,擴散周圍,和預設的各項陣眼鏈接在一起,龐大的能量忽然在中央爆發震顫,隆隆聲中,水光漫天,折射的光形成了空間的錯位,那個通道忽然就被扭曲了似的,再也看不見通道在何處。
坑洞的位置重現水光,也不知道那是真的水,還是海市蜃樓。
唐晚妝蓮足點於水中央,像是淩波仙子,又像是水中生出的蓮,化成一位絕美的女子,走出了塵世間。
趙長河相信自己可能很多年都難以忘記這一幕,那是穿越至今見到最玄幻也是最美麗的景。
但看周圍鎮魔司眾人,卻沒有人露出什麼傾慕之色,反倒全部單膝跪地,鄭重道:“首座保重身體。”
唐晚妝正好踏足實地,忽然就踉蹌了一下,繼而捂著心口劇烈地咳嗽,咳著咳著,竟肉眼可見地咳出血來,雪白的下巴上點點滴滴的嫣紅。
趙長河幾乎是本能地掠了過去,一把扶住她:“你怎樣?是消耗過大麼?”
唐晚妝喘息著輕輕擦拭唇邊血跡,低頭看了看趙長河攙著自己的手臂位置,很分寸,便沒說什麼,隻是輕聲道:“扶我回去。”
下屬們麵麵相覷,都有些吃驚,卻也都沒說什麼,安靜起身目送趙長河扶著唐晚妝慢慢下山。
抱琴就站在不遠處,手上還維持著一個試圖上前攙扶的動作,呆愣愣地看著男人扶著小姐走了,都不知道該不該跟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