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哦。
當年洛七還是個“男人”的時候,確實更輕鬆自在,懷疑她是女的之後反倒尬了起來。
趙長河也忽然失笑:“其實很多事情隻看自己心裡怎麼想。當初嶽紅翎與我共乘,極其自然,兩人都不尷尬。”
朱雀嗤之以鼻:“要不是因為你一見麵就想調戲,原本共乘倒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江湖兒女出門在外,哪來那麼多避忌。但你心臟了,本來正常的事也就臟了。”
“不錯,是我忘形。”趙長河道:“既然如此,我現在守禮,請姑娘上馬?你坐我身後,我也不能碰你。”
朱雀道:“我坐你身後,你就不怕我偷襲你?”
趙長河笑笑:“你沒必要。四象教真要殺我,朱雀尊者早都殺幾次了,啥時候輪到你來偷襲。上馬吧。”
說著翻身上馬,拍拍馬背示意了一下。
朱雀並不糾結,果真飄然上馬,坐在背後。
在她眼裡,看趙長河簡直如同看小孩,哪有那麼多有的沒的。
趙長河也自在了許多,勒馬而行,笑道:“如果說累贅,其實另有一項的。”
朱雀愣了愣:“什麼?”
“你如果不願意真容示人,那好歹換個麵具,或者用易容之類……一個翼火蛇麵具滿天下走,彆說我不方便了,你自己就不怕正道找你四象教的麻煩?你們原本是正常真容過日子,有教派要事的時候才麵具代表的教派身份行事,如今這個算啥?”
朱雀暗道這個確實,可惜她真容是真的不能示人,也不會思思那種神妙的易容術,隻能考慮換個與四象教無關的麵具。其實正常人誰戴麵具上街啊,一樣很怪。
見她不語,趙長河大致也猜到她在想什麼,笑道:“那換個麵具?”
“嗯。”
“走,買麵具去。”趙長河哈哈一笑,加快了馬速:“坐穩了!”
烏騅長嘶,瞬間加速飛馳。
身後眼看見這“翼火蛇”身軀極穩,這突兀的加速她連微微的後仰都沒有,感覺也彆指望突然勒馬讓她往前撞了。
趙長河有些納悶。
他沒想過這是朱雀,聲音不同、連香味都有所不同,更主要的是他從沒想過心目中高高在上的朱雀會來玩這套。但他原本心中的翼火蛇就是萬東流級彆,玄關六七重差不多了,由於沒上潛龍榜的緣故,即使同屬玄關六七重,實際水平應該還遠不如萬東流。
可剛才那一鞭腿、加上如今這種身軀控製力,怎麼看都感覺是個高手高高手啊。
他忍不住問:“喂,你到底什麼修行?”
朱雀悠悠道:“玄關九重。”
“草!”趙長河氣道:“這水平你跟我說‘哪個榜單上見過我翼火蛇了’?”
聲音被撲麵的風刮得有些模糊不清,能夠感覺出他本以為帶了個小累贅結果發現自己才是累贅的鬱悶感,朱雀覺得很好笑:“但我真的沒上過什麼榜啊,嗯,被你們潛龍榜上的人士越級挑戰的也就是我這種,你們的成名踏腳石,好可憐啊……”
“你這語氣我一點都沒聽出可憐了,明明在戲謔。”
“你隻是原本自以為帶了個崔元央,結果發現是個嶽紅翎,想當大哥哥的轉眼成了臭弟弟。”朱雀悠悠道:“然而尊者派我來跟隨你,最大的意義就是為了保護啊,否則你要是死了,那奇怪的星象難解,尊者會睡不著的。真以為是為了了解你這個人啊,彆臭美了好不好。”
“真要是王道中來殺我,就你也護不住。”趙長河臭著臉嘀咕了一句,又不說話了,悶頭騎馬。
朱雀也懶得辯駁,同樣不說話,悠悠然在身後享受著策馬馳騁的風。
這種和一個小男人策馬踏青的感覺,意外的讓人感覺年輕。
風簌簌掠過耳邊,很舒服。
其實有很多年沒有這麼隨心放鬆地出遊了……每次出行,都是為了教中要事行色匆匆,眉眼之間儘是戾氣,出手必是為了傷人。
隻可惜啊,臉上的麵具擋住了風,感知不到分毫,仿佛虛假的體驗。
此生在哪都是戴著麵具的,無論哪個身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