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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道中在挨揍,趙長河在吃肉。
趙長河哪知道自己離開昆侖時遠望沙塵臨時改道東南,恰好避開了迎頭撞上王道中……
這氣運杠杠的。
當仇家們頭疼追殺的時候,趙長河沿著山脈南行數百裡,黃昏時住進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鎮子,鎮子連客棧都沒有,掏錢借宿在一間普通的農莊後院。
話說古時外出,和現代最大的區彆可能就在這了……敲開農莊的門說要借宿,現代估摸著一個都不會讓你進,在這裡雖然也不是人人肯,好歹還是有的。
不僅有,隻要你掏夠了錢,人家還願意出去買肉殺雞,好酒好菜招待你。
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頓,感覺著飽腹感和渾身充盈的能量,好歹把此前遇到神魔壓力的膽顫之意驅除了一些,於是心又靜了下來。
此離昆侖,是趙長河出道以來第一次真正的倉皇逃離,而不是事情辦完了走人。
是的,趙長河在此世第一次感受過“恐懼”與“死亡”是什麼味道。
那根本不是一個維度的對比,徹徹底底的碾壓,心靈受到的震顫無法言喻。
要是個脆弱點的,道心失守都很正常,說不定從此跪下,成為神魔的走狗,和他們忠實的代言人。
趙長河在想,玉虛不配合的情況下,此後他背後的神魔會不會另找代理,比如嚴缺?
自己的仇家是越發多了……好在嚴缺這些人並不知道他是趙長河。
風停雪消,月華如水,趙長河站在小鎮院落,抬頭望月,足足運用心法沉靜了半個時辰,才終於低聲開口:“你們強大到這個程度,你為何不威壓於我?”
瞎子的聲音不知從哪傳來:“我不要狗。”
趙長河沉默。
瞎子似有笑意:“你要當嗎?我可以讓你舔腳。”
趙長河掏出金箔,開始解褲腰帶。
“?”瞎子很是無語:“你乾嘛?”
“給它撒點美容液。”
“無聊。”瞎子淡淡道:“我覺得你應該掏出的是新一頁,而不是它。你是不是畏懼了,以至於連掏出來都下意識地避忌?”
趙長河耍寶的動作頓住了,半晌才歎了口氣:“你說得對,我居然有畏懼,看來我也自視過高了,曾以為自己多麼英雄了得,原來也不過如此。”
“這就是人。你以前麵對王道中,豈不也是背上冷汗?隻不過王道中給你的壓力沒這麼離譜罷了,性質是一樣的。”
“嗯,是的。”
“這不是壞事。”瞎子淡淡道:“見到內心的恐懼,你才能克服它,並且……”
她頓了頓,似有笑聲傳來:“欲堪血煞功的驚懼與死亡,你自己未曾曆過,又堪個什麼?”
趙長河心中一動。
“有沒有想過,你的宗師之路,真正差的東西是,沒遭遇過真正的困境與毒打?”
趙長河笑出了聲:“也許。不知為何,被你這麼一說,心中反倒不怕了。其實以前怕王道中,現在真讓我見到他,估計也沒什麼怕的……以此類推,再過得幾年,今日所懼也未必還在心裡。”
瞎子不說話了。
這就是趙長河與生俱來的膽氣,他也會畏懼,但隻是一時。
他真的很適合江湖。
趙長河終於掏出今天剛剛獲得的金色書頁。
書頁不是金箔,像柔軟的帛書,但觸摸上去卻又像摸不著似的。
道本無其形,書冊不過是具象。
金箔繼續解封的話,應該也會是這樣的“材質”,而不是什麼金子。
金,堅也,不滅也,同樣不過是一種亙古長存的意象罷了。
趙長河深深吸了口氣,把書頁和金箔放在了一起。
柔和的金光覆蓋二者,似有一種相融之意,正在進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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