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煥也發現了,這些僧兵刀槍不入,自家軍隊的刀槍砍在他們身上,連個印子都沒起,這還怎麼打?
這是至少司徒笑的水平,整個天下能有幾個司徒笑?這裡隨便就一千個?
怎麼可能呢?彌勒軍早有這個水平,江南早沒了!
“這不可能!待我親自破他們妖法!”朱煥自己是玄關九重的強者,親自策馬向前,一矛刺向為首的僧兵。
“鐺”地一聲金鐵交鳴的爆響,長矛貫穿僧兵心臟。
“早就說了他們不可能是真的刀槍不入!”朱煥揮矛怒喝:“他們有弱點,就在心臟!都彆慌,穩……”
話音未落,自己都瞪大了眼睛。
剛剛被貫穿的這名僧兵竟然根本沒有倒地,手上抱著矛柄,眼眸死死地盯著他看眼眸裡,沒有眼白,燦燦然一片金光。
這根本不是人……或者說不是活人!
“媽的……撤退!全軍撤退!”朱煥惡狠狠地拔出矛頭,勒馬而回,然而這種情況又怎麼可能撤得完?
隻在頃刻之間,千人僧兵鑿穿朱煥的軍隊,萬眾潰散,兵鋒直抵朱煥麵前。
一個僧兵騰身而起,一把金燦燦的戒刀直砍朱煥咽喉,朱煥奮力架開,周邊又是數把戒刀剁來,明明自己人多,卻反而陷入了可怕的圍攻,周邊親衛們連一絲一毫的助力都起不到。
畢竟砍在他們身上根本不會傷!
看著身邊死傷狼藉的親衛和副將們,朱煥此時心中又痛又悔,唐首座說過會稽非常規可取,需要等她前來……本以為是唐家想等首功,而唐不器姑寶一個,隻聽姑姑的,天大的功勞就在麵前,予不取反受其咎。
結果呢……
唐晚妝是對的。
這連彌勒的麵都還沒見到,隻被區區一千僧兵,殺得血流成河……
連自己都要死了……
“哐!”長矛奮力撥開一圈戒刀,朱煥按捺住一口湧到喉嚨的鮮血,伏鞍而走。
前後左右殺聲震天,放眼儘是金光,朱煥左衝右突,根本出不去。
他朱煥比一般兵將強很多,可他能打一個、十個,卻怎麼打百個、千個?而且還是這種殺不死的……
沒打多久,他就沒力氣了。
朱煥一矛貫穿一個僧兵咽喉,自己背上也挨了一刀,踉蹌了幾步,慨然長歎:“吾命休矣……”
他發現了,這些僧兵也不是無窮無儘的力量,他們的力量也會衰減,現在已經比之前弱了很多了……但很可惜,自己崩得更快。
正在此時,一支軍馬飛馳而來,直衝軍陣。
為首唐不器劍氣起處,一個僧兵人頭落地,單是身體都還在地上亂爬,根本死不了。
唐不器並不糾纏,舉劍厲喝:“廬陵將士都往這邊走,唐某斷後!”
如同見到了燈塔,亂成一團的廬陵潰兵向唐不器的方向蜂擁而去。
唐不器飛掠而起,劍掃一圈架開圍攻朱煥的僧兵,一把揪住朱煥的衣領提了回去:“走!”
兩人雙雙落在唐不器的馬上,唐不器揮劍再掃,力量已經衰減很多的僧兵被這一劍儘數震開,戰馬長嘶,飛馳而去。
可惜低頭看時,朱煥已經沒了聲息。
天空閃過金光。
不是戰績,戰績連一句都沒有,就連死於城下的太守,在亂世書眼中都沒有提的意義。
它提的是:“三月中,唐不器年滿二十五,不再位列潛龍榜,自動除名。”
“他日人榜,待君之名。”
這八個字不是亂世書的親疏,每一個年齡到了下潛龍榜的人,都有這一句期許。
但年齡到了下榜者,就意味著潛力還是有限的,自古以來能大器晚成登上人榜的不是沒有,但很少很少,即使能上的也是人榜到頂了,似乎還沒有過地榜的前例。
但城內彌勒,城外潰兵,卻都覺得,這位好像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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