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刀劍交擊,翟牧之心中駭然。
趙長河明明未破二重秘藏,這領悟理解、力量速度、技巧眼力,完完全全就是二重秘藏的水準了啊!
隻缺一步,如果他有本事調動煞氣如臂使指……算了沒必要想這個,周遭的齊攻他就撐不過去。
沒錯翟牧之不是在和趙長河單挑,二重打一重人榜第一打人榜三十七,居然還是在用圍攻。
在刀劍交擊的刹那間,周圍數把長劍結為劍廬劍陣,分刺趙長河身周要穴。
一邊應對翟牧之,一邊應對劍廬劍陣,怎麼看都是天羅地網,自投死地。
趙長河嘴角卻泛起了笑意,龍雀剛剛劈在翟牧之的劍側,左手已是一動,劍光乍起。
不是周邊親衛的劍光……是古劍龍皇的璀璨。
“唰!”一劍分光,與右手狂暴的龍雀截然相反,尖銳劍氣一分為九,竟不分先後地同時擊在周邊劍陣上,精微得仿佛另一個人。
落霞山莊劍法,一劍落九雁,那是趙長河與嶽紅翎的初會。
他居然還有餘力分出一縷劍氣,暗搓搓地戳向了翟牧之小腹。
翟牧之神色凝重無比,長劍一振,同樣分化數道,分襲趙長河左右手腕。
這種左右完全相反的刀劍之意,不可能如此協調,一定能夠逼出巨大的破綻。
可趙長河的刀勢忽然變得溫柔起來,一刀斜挑,抹向右邊一名親衛咽喉。
小樓一夜聽春雨。
左手長劍卻乍起風雷,驚濤拍岸,怒海狂潮。
鎮海劍法!
“哐!”翟牧之分光之劍被鎮在當場,與此同時右邊血光噴濺,親衛睜著眼睛直挺挺地倒地,想都想不明白在自家主將明明比對方更強的情況下,這圍攻怎麼會死人的……
翟牧之勃然大怒:“趙長河!”
狂怒之意湧上心頭,有什麼血戾轟然入腦,兩眼所見都像一片血色的天地。
翟牧之心知不對,這是中了什麼套?
耳畔仿佛傳來悠遠的歎息:“就是這樣,你很生氣對不對?我也很生氣。那夏人鄉民的頭顱無辜女子的哭泣……你忠於大夏?大夏是什麼?它治下的人民,才是大夏。”
這是誰在裝逼呢?翟牧之心中閃過念頭,卻發現眼前所見已經是倒轉的蒼天,一具無頭的屍體正在衝天噴著血泉,渾身爆裂,死狀堪比淩遲,慘不堪言。
血滿山河。
“戰場的凶煞,你的憤怒,你的暴戾,你的殺意……我刀飲血,以引其戾……”
“所謂掌控,好像把自己抽離,站在高高的視角上,俯瞰眾生如蟻。”
“那又怎麼會被煞氣反噬?”
“當身後眼變成俯瞰眼……所謂登天之階,其實非人之路。”
趙長河二重秘藏。
他慢慢轉過頭,眼中的血色一閃即逝。
周遭親衛像是見了鬼一樣,轉身要逃。
刀光閃過,數個頭顱同時飛起,到九泉追逐他們的太守去了。
直到此刻戰場上才知道發生了什麼,忽地爆出一聲大喊:“太守死了!太守死了!”
“王八犢子死了,我們還在這裡打什麼?”
“反過來打他們才是!”
“搞死那個前鋒將軍,那是翟家人,彆放他跑了!”
司徒笑愕然看著包圍圈外的數萬蜀郡人馬在陣後嘩變,都不用他打,對方自己衝成了一團。
趙長河正到處找那個殺良冒功的前鋒,剛剛找到他正騎馬要跑,趙長河還沒來得及趕過去殺人,就看見一群衣甲不整的士卒把他揪下了馬,亂刀砍成了肉醬:“去你媽的王八蛋!”
瘋了,到處都瘋了。
司徒笑停下了手,轉頭看趙長河,趙長河也在看他。
良久,司徒笑忽地一笑:“巴蜀民怨,已如江河決堤,終將淹沒天府。我倒是沒想過,你願意站在我們這一邊……嘖,媽的,我不如你。”
趙長河沒有回答,舉著翟牧之的首級大步上前,懸於寨門。
遠處傳來雪梟低沉的聲音:“趙長河,本座記住你了。”
趙長河淡淡回應:“隨時候教。”
天上金光閃過。
“六月,翟牧之兵進苗疆。厲神通親率神煌宗子弟三千,突襲營寨。”
“趙長河揭雪梟之秘,聽雪樓主雪梟首次現身人前,與厲神通戰於理塘河畔。”
“翟牧之與親衛圍攻趙長河,趙長河借陣磨礪,悟二重之秘,斬翟牧之於重圍之中,懸於寨門,儘誅其眾。”
“雪梟遁走,蜀軍嘩變,厲神通儘收蜀兵,直指成都。蜀地義軍紛起,呼應神煌,破城殺官,屠戮士族。千裡蜀郡,地覆天翻。”
“趙長河登臨人榜之巔,再無抗手。”
“人榜第一,血修羅趙長河!”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後百花殺!”
在涉及大事件的時候,亂世書的判詞往往很有點雙關味道,讓人很難確定它指的到底是什麼。
這是一句典籍有載的反詩,並不需要真等到九月初八。
似乎在說厲神通掀起蜀地之變,群雄紛起響應,憋久了的民眾怒火直透蒼穹,踏儘公卿之骨,百花凋零。
也似乎在說趙長河的飛速崛起。
區區二載之內,登臨人榜第一。如龍鎮當世,百花失色,萬馬齊喑。
【第五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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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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