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朱雀尊者跪在你麵前?
想。
怎麼可能有人不想……
那烈焰之中走出的魔爪,帶著鮮血滴落,周遭都是哀嚎和慘叫,人頭滾滾,群雄俯首,膽戰心驚。那種妖異殘酷的美,趙長河在很早以前就不吝於對朱雀直言,真的很美。
哪怕看不見麵具下的容顏,也真的很美。
麵上說得很是坦然,似乎不含特殊念頭,看著隻是一種純粹的讚美,實則就是一個男人隱藏在內心最深處的色欲與征服欲,能騙任何人也騙不了自己的心。
隻不過曾經不敢想。
便是兩天之前也沒敢想……內心隱隱的期待是將來有一天戰勝她,就算是戰勝了,也隻不過是讓她不能再對自己與遲遲的事情做什麼掣肘,距離最深層的那種期待還有十萬八千裡,可以說沒有指望過。
然而她竟是皇甫情。
趙長河很難搞清這一刻看著皇甫情帶著半臉麵具侍奉時,自己是什麼情緒……
夢裡都不敢想的懟在朱雀妖異的紅唇裡……雖然現在她氣質不同,唇看上去沒那麼妖異性感的,但那就是她,不以外觀更改。
可以說曾經對朱雀的一些怨氣,這一刻徹底煙消雲散。
她在這一刻,是作為“你的女人皇甫情”的身份,把另一個身為朱雀的臉往泥巴裡踩了……至少在這個時候,情郎比朱雀重要、比教派重要。
伱想玩朱雀,我就讓你玩朱雀。
有情如此,即使她最終還是對教派更加重視,也沒有什麼好苛責的,她已經做到了身為皇甫情該做的一切。
原先再怎麼拿不定對朱雀的態度、再拿不定應該不應該去鑄夜帝之劍,這一刻趙長河也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她希望大家能達成一致,唯一的方案就是自己能取代夜帝,那就去做,對夜帝之劍再有顧慮、再困難,也不該辜負這一番情。
便有因果,我自擔之。做好了準備,也未必就有什麼問題。
…………
“滿意了?”皇甫情擦著嘴角,有些幽怨地靠在他身上,一手還在替他擦拭:“我真是……這叫打扮成彆的女人給你玩,臉都不要了……”
呃……這個……
趙長河乾咳兩聲:“你幫我向尊者轉達幾句話?”
“什麼?”
“首先,問問她信仰的是夜帝本身,還是這諸天星辰作為武道與人道呼應的最終理念。”
“有什麼區彆麼?”
“如果是前者,是一個具體的人,那其實任何所謂‘夜帝傳承’都是假的,一旦真夜帝現世,她就會聽夜帝之命。如果是後者,是一個概念,那隻要有人走得比上古夜帝更遠,比夜帝更有資格代表諸天星辰,那這才是真夜帝。就像是晚妝,究竟忠於皇帝,還是忠於這片土地?晚妝是後者,朱雀呢?會不會反而把後者視為異端,僅僅因為和原夜帝之意不一樣?”
皇甫情怔怔地想了一陣,自己心中也未能定論,因為沒有考慮過這種問題。
當這種問題明確被提出來,其實有識者細思還是會頗有觸動的,她此時心中就有些觸動感,半晌才微微點了點頭:“我會轉達的。”
“第二點,不管信奉什麼,最終要落實到‘能給我帶來什麼’。朱雀這樣的人物,不可能隻如凡夫俗子一樣隻求個寄托和心安就完事,她需要看見實際才可能信奉,對不對?”
“對。比如我們的修行,就是實際。我們呼應星辰是真的有巨大的提升,當找到自己的星象,就一定能夠突破秘藏。事實俱在,便成就了我們教派信仰的基礎,我們不是靠彌勒那樣忽悠人的邪教。”皇甫情說起這個一臉認真:“你當初也接受過尊者的諸天星辰呼應之法來突破竅穴關卡,獲利也是實打實的,對不對?”
趙長河道:“所以……如果我能讓她破禦,她怎麼看?誒誒誒……嘶……彆扭臥槽……”
皇甫情觸電般收回下意識加大力氣的手,才發現自己差點把下半生幸福給掐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