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漸漸地徹底落山,隻剩一點點上半圓還露在天外,另一邊輝月升起,日月同光。
烏騅正好抵達前方一座山頭,馬蹄距離下方山頂也不過數丈距離,下方的影子極為明顯。山頂頗多樹木,樹影森然,滿山搖曳。
而小倆口好像打鬨累了,在這山林清風方入夜的場麵下似乎也有些情動,坐在馬上輕輕地擁吻,渾然忘我。
天色越黑,暗影重重迭迭,不知不覺間包圍了兩人,兩人卻似毫無知覺,嶽紅翎劍在腰間,趙長河刀劍全在戒指。
身後的影子無聲無息地侵入趙長河後背,下一刻就將一把將兩人捅成對穿。
然而就在捅下去的刹那,兩人突兀分開,暗影循著中間破空而去,烏騅長嘶遠遁。“嗆”地一聲,嶽紅翎長劍在手,趙長河手握闊刀,一左一右劈在了掠過的暗影上。
暗影被截斷,控製者的氣機相連,被兩人直接追索而至,“嗖嗖”兩聲風起,偷襲的雪梟尚未理解發生了什麼,夫妻倆已經一前一後把他包圍在虛空。
而原先山頭的萬千暗影驟然穿刺上空,早都穿了個空氣,連人帶馬都不在原地了。
雪梟微微一愕,旋即搖了搖頭,頗為喟歎:“你們一直在做戲。從探望下屬,到馬上親熱,都在擺出一副完全不知道有人窺伺的模樣,裝了整整四五個時辰。”
趙長河笑笑:“畢竟閣下做了一輩子刺客,耐心無人能比。我們要是一直警惕,閣下沒有十足把握未必會出手……閣下要是不出手,一直暗中盯著,那我的日子還怎麼過,提心吊膽,千日防賊?連老婆在身邊都不敢動真格的……這種日子你能過,我不能,當然必須誘你出手,一勞永逸。否則你以為我真那麼餓,非要在馬上就啃啊?”
嶽紅翎:“……”
瞎子:“……”
難道你不是嗎?你對自己有什麼誤解?
雪梟沒說這個隻是道:“一個人有沒有全心防備,從肌肉與氣勁表現都很容易觀察出來,在我看來你倆是真的沒有防備,如何知道我何時出手?”
“你猜?”身後眼這玩意想要用起來是真的好用,全盤俯瞰周遭幾裡的狀況,壓根就是眼睛直接看著一切變故在眼皮子底下發生,又不是什麼精神戒備感應,當然察覺不出來有什麼繃緊的戒備感。
雪梟做的一切在趙長河眼裡就像戲台上的老將軍,賣力無比,簡直想要給他打個賞。當然小倆口自己也是戲台上的小生,不知道雪梟看著想不想打賞。
他不回答,雪梟倒也不強求,又換了個角度問:“那麼你怎麼知道本座在暗謀於你?”
趙長河這次回答了:“所謂空間封閉,很容易給人一種你們已經全盤撤離的印象,思維主要在考慮空間什麼時候又對接,這就難免漏想……人要潛伏,和這有什麼關係呢?你們完全可以人留在這一頭不是嗎……閣下和黯滅都是慣於隱匿者,當場說不定都在那秘境山頭看和尚們的光頭壁虎表演,並且我有八九成的把握斷定必有,否則你們之前做的事情毫無意義。”….
嶽紅翎繃著臉站在他身後,有點沒麵子,在當場她思維也被帶偏到空間去了,一時是沒想到人還能留在這邊,好在趙長河的反應給了她提醒,她很快倒也想到了。
“如果有人潛伏,那麼隻有兩個目標,要麼就是控製寺中佛陀,要麼就是直接弄死我。”趙長河自顧自地續了下去:“我去探望老兄弟,喝酒談心,距離城外寺廟遠著呢,就是為了讓我們這兩個目標分離,看看閣下的選擇。如果寺中有變,也該變了……然而沒有,說明目標是我。”
雪梟終於道:“不錯,佛陀什麼時候都能謀,而意外遇見趙王行蹤的機會卻並不多。恰恰趙王未曾把自己當成主要目標,多半未曾防備,是最好的機會。取舍之下,佛陀當然容後再說。”
趙長河歎了口氣:“看來我又多為佛陀擋了一劫。”
雪梟淡淡道:“倒也未必,殺了趙王再回頭,還是一樣的。”
趙長河奇道:“喂,你慣常隻偷襲不正麵,讓你破個處,多點陽剛,這麼看來真去破了啊?”
雪梟麵無表情:“隻不過是趙王讓我覺得,說不定可以試試。”
“叮!”嶽紅翎忽地揮劍架開一道無聲無息的偷襲,手中巨力傳來,她竟沒頂住飄退數丈,落在下方樹梢。
與此同時,雪梟身形微晃,劍尖已至趙長河咽喉。
趙長河身形一閃,試圖旋身讓開,可竟然發現慢了一拍。
雪梟出劍之時還是原有的印象,可劍出半途,速度竟莫名其妙的快了一截,展現出來的氣息驟然澎湃爆發――大家都在扮豬吃老虎,他的實力根本不是秘藏三重!
隻這麼一個錯誤判斷雪梟的劍已經毫不留情地劃過趙長河咽喉!
另,慣例1號淩晨有加更,隻不過0點寫不出來了,或許要一兩點不用等。,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