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九幽初現(2 / 2)

亂世書 姬叉 8988 字 10個月前

趙長河笑道:“既然真人要臉,我們可以幫忙做一些真人不方便做的事嘛……”

玉虛眼裡也有笑意,他比任何人都期待趙長河能有什麼表現:“閣下能怎麼幫?”

趙長河道:“出主意是不是幫?就比如真人今天就可以讓人加班加點做一批金燦燦的光頭陀螺在市麵買,這不是羞辱,這叫造梗。就像一個婦人要罵男人薄情寡幸怕是沒多少人在意,可一旦說他大小像根牙簽、持久不到半盞茶,那恐怕兩天之內長安皆知,那男人混都混不下去了。”

玉虛:“……”

戴清歌:“……”你怎麼知道我不到半盞茶……呃不是,這秦兄賊特麼惡毒啊!

之前隨口一提光頭陀螺,大家都沒想這麼多。如今被這麼一說才醒悟,這玩意真推開的話佛門真彆在長安混了,就算更偏向佛家的那些人誰不怕被人笑話跟個陀螺一樣啊!殺人不見血啊這是。

玉虛也有點沒繃住,搖頭道:“我們可沒工坊製作這些便是各類禮器用品也是找彆家訂製的。”

戴清歌欲言又止。

玉虛趙長河的目光同時落在他身上,戴清歌無奈道:“我家倒是有工坊還很大。快速鑄個這種陀螺的模也很快,今天趕工的話,最遲明晚就可以在市麵賣了……但是真人,我家要是這麼站隊……”

玉虛微微一笑:“貧道不愛去以武逼人,不代表貧道的天榜第三是光好看的。如果公子幫貧道做事,那誰敢動公子家,就是跟我昆侖玉虛宮過不去。”

這話放出來,戴清歌徹底放下了心。所謂聽佛還是聽道,對各家來說無非是一種站隊取舍,又有什麼站隊比得上天榜第三的親口承諾?這大腿已經綁牢了,隻要把事情做好了,將來戴家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父親隻會誇,絕對不會有意見。

更何況這位秦兄……可能自己見過……媽的怎麼是你啊……

這也未嘗不是一個被動的站隊,好在沒明牌,作為暗地裡勾搭的話好像也不是不能考慮。戴清歌頗為無奈地看了趙長河一眼,歎氣道:“行,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告辭,先去辦事。要澆模什麼的,遲了怕來不及。”

說完匆匆告辭離去。

玉虛和趙長河目送這廝離開,玉虛笑了一下:“亂世榜上,無易與之輩。”

趙長河道:“不知道在下什麼時候能上榜,看來排榜的看不上在下。”

瞎子真的很想把他頭擰下來。

卻見玉虛又給趙長河添了杯茶:“我看秦先生離上榜也就一步之遙,或者索性說,應該已經上了,隻是未有戰績。”

指的天榜。

趙長河道:“在下並不想和神州榜上人士有什麼交手,嗯……現在胡人在人榜上最突出的好像是曾經的潛龍第一、妖狐赤離?他許久沒有戰績,不知道現在的修行究竟如何了……有機會倒想試試。”

神他媽人榜,神他媽赤離,你要打的是他師父吧?玉虛很是無語地轉移話題:“秦先生既然幫老道,是希望從老道這裡得到什麼?”

“倒也沒什麼。”趙長河抿著茶,悠然道:“我單純討厭胡人,樂意幫真人這一把。若真人真的可以獨霸關中、擠走胡人,那在下給真人做個馬前卒也沒什麼不可以。”

由始至終雙方談的都是佛道之爭、以及對胡人的抵觸,無法涉及玉虛背後的難題。但趙長河最後這一句終於算是略點了一二,這個做馬前卒,是隻針對胡人呢,還是指他玉虛如果另有敵人,他願意幫忙一起解決?

點到為止,無法多說。趙長河把茶飲儘,起身道:“今日麵見天榜第三,不勝欣喜。天色晚了,在下先行告辭,希望來日還有機會再聽真人宣講妙法。”

玉虛頷首,遞過一塊小木牌:“先生憑此牌可隨時出入樓觀台。我道家清修,善謀者少,如今與空釋之爭既然先生已經牽扯上了,那便多多出些主意。若是因此有些危機之事,老道自會出手。”

得到這句,此行基本算是完滿了。

趙長河沒再多言,言多必失,剛才這些話都不知道有沒有哪句漏了餡,萬一道尊反應過來可就麻煩了。

他接過小木牌,直接拱手告退,一路又直回大雁塔附近。打算在那邊找個客棧住下,以便隨時和嶽紅翎碰頭。

住這邊其實有點小危險,這就是空釋或者索性直接說波旬的地盤……今天可謂重重得罪了波旬,如果他發現自己膽邊生毛居然就住附近,必然會來找自己麻煩。一旦對方魔功全開,自己還真不一定是對手。

但趙長河倒不怕這個,怕的就是你不魔功全開。真要是在大庭廣眾之下暴露魔功,那佛門可以直接出局了。一旦佛門出局,玉虛一家獨大,他真可以和李家攤牌,要麼和胡人劃線,要麼他玉虛撤離。

也就是說,自己此行的目標,其實隻需要把波旬的真麵目揪出來,就差不多算是完成了……至於其他的事情真不是現在能做的,太複雜繁瑣。

能確定這一步目標已經讓人心情很舒坦了,無論什麼局,怕的就是找不到棋眼,這棋眼確定下來就好辦多了。

正在心中捋著線條,人也恰好走進一條空寂的巷子裡。

離開樓觀台時已經很晚了,這個時候更是太陽徹底落山,微雪的冬夜,天空一片漆黑。長安城內尚有燈火,仿佛不夜,而鑽進了巷子就完全感受不出這種不夜城的意味,烏漆嘛黑。

趙長河忽地放緩了腳步,心中一股極度驚悸的感覺莫名泛起。

暗巷的漆黑,似乎扭曲而放大,漸漸感覺此巷非巷,而是處於空闊的荒野,四周一片死寂的荒蕪與黑暗,心中有無邊的恐懼蔓延。這種恐懼與血煞驚懼又很不相同,而是源於孤獨與軟弱,麵對無邊黑暗的心虛與惶恐。

四周陰風隱隱呼嘯,猶如鬼哭。

趙長河的冷汗不知不覺地泛遍額頭,這是極為強橫的心靈攻擊,足以讓人永墜深夜,在恐懼與軟弱之中發瘋。

一道曼妙的人影悠悠行步,仿佛自帶暗夜陰風般的bgm,款款走來,纖手微微向前伸著,仿佛在說,不用怕,隻要聽命於我,這黑夜就不再恐慌。

趙長河有一種想要下跪俯首的衝動……就像在最惶恐最軟弱的時候,看見了依賴和燈塔,又或者是明明知道這是她營造的領域,卻有種無可與抗的臣服。隻要臣服,那當然就不用再害怕。

女子輕啟櫻唇,明明無聲,卻似有一聲輕笑在耳邊呢喃,配著伸到麵前的芊芊玉手,好像在說,跪下吻我,給你一切。

趙長河緊緊盯著那隻纖手,眼眸極為艱難地向上挪動,對上了對方幽寂的眼眸,如同鑲嵌著黑寶石一樣,美麗卻沒有生氣。

大號星河。

——瞎子說,若是如此,更像九幽。

這個女人的身份呼之欲出,夜帝的敵手,上古頂尖魔神,代表著混亂與寂滅,疑似禦境三重的九幽!

怪不得玉虛會開“可擒九幽”的玩笑,本質是玉虛在提醒自己九幽在長安!

早知道她在長安,誰敢來這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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