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神風隱率晉南之眾北上,勢如破竹地穿過晉北之地,直抵雁門。
晉北是朱雀此前以“江湖手段”雷霆震懾的,之所以這種手段不具備普適性,就是因為後患無窮,根本不算收服,隻能是臨時暫安之舉,隻要你人一走,隨時都可能給你鬨出幺蛾子。
治理與管控地方,終究不可能靠一兩個,而是需要層層的體製管理,需要人手與軍隊。否則隻能得到陽奉陰違。
這同樣也是胡漢之爭不能打個神戰就算完的原因之一。
隻不過當時情況緊急,大漢實力也捉襟見肘,隻能暫時處理,最大的作用恐怕還是收集錢糧。
然而這次風隱北上,晉北各族倒是比朱雀預估的還好一點,並沒有集體倒戈,隻是不做任何抵抗地讓道,一副你們誰打贏我們就依附誰的樣子,也算是學乖了。
但對於風隱來說,各家不給他添亂也就足夠,能讓他沒有任何阻礙地一路直抵雁門。
雁門邊軍常駐於此,其中將士家眷都在郡中安置,一旦後方被破,消息傳到前線,所謂的皇甫永先西路大軍不戰自潰,根本就不用打。老實說鐵木爾和李伯平都不敢想象大漢膽敢在三晉不穩定的情況下就讓皇甫永先出關北上,到底哪來的自信?
風隱早晉南軍隊一步先飛臨雁門郡上,看著稀稀落落的守城將士,桀桀而笑:“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這詞上個紀元就流傳,你們國家沒人聽過不成?”
將士們抬頭看著天上的魔神,明明恐怖的威壓降臨,卻大都沒什麼表情。
風隱看這種漠視生死的平靜表情就一肚子惱火,因為讓他想起了當初傷得一塌糊塗還能用這樣的表情麵對自己的趙長河。
風隱伸手一揮,飛沙走石,狂風漫卷,將整座城池籠罩其中:“放心,本座不會殺了你們,不知一城家眷,在他趙長河心中值幾頁天書?所謂護佑神州,何其可笑,哈哈哈哈……呃……”
笑聲突兀地階段在喉嚨裡。
一陣流水清音悄然而起,聲音不大,卻輕易地傳遍全城也傳到了他所處的高空。
那原本試圖掠儘一城人口的風,似乎撞在了無形的氣牆之上,連一絲一縷都沒能進入城中。
那是……音波之功?
音波如水,無所不在,與風相融,隨風傳送。所有的風力、氣勁、威壓、能量,消弭無蹤。
反倒是風隱自己的心臟開始躍動,神魂有什麼在裡麵攪亂、共鳴。
風隱駭然看去,城門之上端坐一名女子,衣袂飄飄,拂袖撫琴。那秋水般的眼眸不經意地瞥上來,就像吳越的山水倒映著空中的黑雲霧靄,再醜陋的天時,也動搖不了山川的秀美。
一個嬌俏小丫鬟站在她身邊,好奇巴巴地抬頭看著自己,好像在說話。
那嘴型能讀出來:“小姐,我以為魔神代言一係之禦,必有氣度,再醜陋也不會到哪去,不意還真有這麼醜的……換了是我啊,都沒臉從墳包裡爬出來見人,還不如把自己埋回去。”
風隱:“……”
風隱沒有見過這主仆,但心中很自然就浮起了這歹毒丫鬟口中的小姐名字:前鎮魔司首座、今大漢丞相唐晚妝。
曾聽人說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如今一看,確實沒有吹噓,不以那病弱氣質加持,依然如此美貌……不過風隱還是覺得,如果九幽不是那麼過於蒼白的話,還不好說……
不管怎麼說,這位竟然不是留守京師,而是孤身帶著個小丫鬟,就這麼跑來鎮守雁門。
無怪乎晉北沒有倒戈,也無怪乎雁門守軍如此平靜。唐晚妝作為這個帝國多年的定海神針,在大漢軍民心中的地位一點都不遜於皇甫永先,在更廣的範疇裡還要遠超皇甫永先。有她鎮守,誰還怕敵人?
隻是沒想到她居然也破禦了。俗事操勞、根本沒有時間修煉的她,到底怎麼破的禦境,風隱兩個紀元的認知都很難理解。禦境是大白菜嗎,是工作勞累了一天回家隨便想一想就破的嗎?
風隱沒忍住問:“你出來,你們京師不要守禦了?”
唐晚妝輕聲開口,聲音直傳九霄:“風之禦者,本當是世間最逍遙之輩。隨風漂浮天下,騰雲隱匿九霄,風隱之謂也。何其閣下東走西顧,東海敗於趙王,晉北傷於朱雀,依附人間勢力,奔忙俗世之爭,何也?”
風隱咂了下嘴,冷笑道:“本座隻要天書,有本事你讓趙長河把天書交出來,本座轉頭就走,俗世之爭,與我何乾?”
“那麼……”唐晚妝輕按琴弦,平靜地問:“你為什麼不敢直接去找趙王?”
風隱:“……”
“上古魔神,不過如此,誠為天下所笑。”唐晚妝繼續撫琴,輕笑道:“不錯,京師空虛,閣下有本事就去偷襲,本相是追不上閣下的。”
“……”風隱哪裡敢去,隻得冷笑:“京師是否空城,本座懶得管。倒是你雁門真是空城,莫非你真以為自己在這撫琴就可以把人嚇退?”
隨著話音,遠處地平線上終於出現晉南軍隊的影子,一路向城郭靠近。
“你若防護本座,是沒有餘力再管其他的。”風隱冷笑道:“雁門隻剩這點兵馬,旦夕可破,你一個人在這裡又有何用?”
唐晚妝琴聲越急,似乎在群攻遠處兵馬,但同樣被風隱以風相融,送上九霄,再無聲息。
軍隊推進越發近了。
風隱笑道:“或許拿下了你,比拿下整個雁門對趙長河更有意義,不知道你值幾頁天書?”
唐晚妝看著越來越近的軍隊,淡淡道:“本相與閣下試探這幾回,為的同樣也是確定我能不能把你的伎倆全部消弭,如今看來似乎可以……那就沒事了。”
隨著話音,城頭被布蓋著的一些物事被士卒掀開,十餘台黑乎乎的炮管從城頭探起。
“這是什麼東西?”風隱連見都沒見過這些玩意,正自愣神,就見到城頭士卒點燃了引信。
“滋滋”的引線燃燒聲讓風隱本能地起了些不妙的預感,飛速伸手一揚。
狂風卷於戰場,遮蔽了所有通行的彈道。
唐晚妝眼裡閃過厲色,“錚”地一聲,音波溢散。
眼前的風阻被狂暴的音波卷成一團,螺旋著直衝雲霄,卷向風隱所在的位置。
下一刻“轟隆隆”巨響傳來,城頭炮火轟鳴,正推著雲梯接近城牆的軍隊被炸得血肉橫飛,雲梯衝車全轟了個稀巴爛。
煙塵四散,整個戰場鴉雀無聲,晉軍從將領到士卒呆愣愣地看著前方血肉模糊木屑稀爛的景象,個個腦子一片空白。
這是什麼東西?
正避開唐晚妝一擊的風隱同樣看得目瞪口呆,這是什麼?
“滋滋……”第二波引線再度點燃,唐晚妝平靜的聲音傳遍戰場:“今人何必追上古……風隱閣下請回,若依然戀戰於此,世間怕是再無閣下之名。”
“轟隆隆!”炮火再起。
“嗆!”天光乍現春水劍出。
一道長虹直奔天際,射向了不知所措的風隱:“既然她擊敗過你,那我也要。”
風隱回過神,忽然覺得唐晚妝出現在這裡,其實隻是為了這一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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