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愣了一下,才醒悟現在赤身裸體地窩在男人懷裡。
這總沒話好說了吧,確確實實是她飄渺光溜溜在男人懷裡。
飄渺氣得這回是真的想殺人了,手中氣勁爆發。
趙長河挺了一下。
飄渺的氣勁瞬間消散無蹤,臉紅似血。
原來不僅是在男人懷裡……而是始終處於聯通狀態壓根就沒出來。
“趙長河你!”
“現在是你了吧?”
飄渺腦子短暫宕機了一下,實在不知道事情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從與崔元央共用軀體開始,是不是就注定有這麼一天?
最離譜的這還是人人驚懼的魔化狀態,滿心戾氣的時刻,居然被上了。
等到回過神,徹底魔化瘋狂,拳掌不要命地往趙長河身上轟了過去。趙長河發現實在按不住了,手裡卻突兀地多了條鎖鏈,也來不及細想,“咻”地就鑽入飄渺靈台,把她再度捆了個嚴實。
與此同時飄渺的手掌已經印在了胸膛,趙長河噴出一口血來,還好綁得快,這真是千鈞一發。
趙長河籲了口氣:“鎖鏈哪來的?”
龍雀道:“昨夜老和尚拿過來的,說波旬暫時被他們鎮壓了。”
“暫時……”趙長河沉吟片刻,還是決定先搞好飄渺的情況,便迅速進入飄渺的識海。
還是如同上一次見到的那樣,飄渺和崔元央一起被捆住,崔元央明顯還在昏睡,飄渺神魂已呈黑色,魔氣比最初的時候都要嚴重。
這個……趙長河有點頭疼,怎麼感覺像是被強暴了一樣憤怒,引發了更濃的恨意,昨晚難道真不是你?
見他進入識海,飄渺掙紮:“殺了我!”
“不可能。”趙長河小心地蹲在她麵前,伸手輕撫她的麵龐:“先前不知道是否有誤會……如果我正式追求你,能不能給個機會?”
飄渺怒目而視:“現在是最容易殺了我挽救你家崔元央的機會!如此狀態最好區分,不會有誤傷之虞,何必假惺惺!”
“我為什麼要殺我喜歡的女人?”
“喜歡?那是色欲還是喜歡,你自己沒數嗎?”
“你說我一邊說調教你,一邊溫柔待央央,可見哪個更喜歡。”趙長河低聲道:“那現在呢?”
隨著話音,慢慢俯首,在飄渺的額頭輕輕吻了一下。
那神魂黑霧繚繞,猙獰扭曲,他依然吻得很溫柔,沒有半點避忌。
神魂相觸,飄渺抖了一下,竟一時失聲。
趙長河低聲道:“若說色欲,還真有點冤枉我了……就像你現在可真稱不上好看。”
飄渺:“……”
“即使是之前我也沒見過你幾麵,在大部分時候你是用央央的麵孔和我說話的,我也說了你的麵貌對我而言有些陌生。連長什麼樣都搞不太清,請問色欲何在?我說句更誅心的,在看見夜九幽洗澡之前,我甚至都已經忘記了曾經看見你洗澡這回事了,壓根沒放心上,是因為追溯了她洗澡才想起你這裡也有這麼回事兒……”
“你混蛋!”
趙長河續道:“我承認我是有些好色的,但在這件事上,說是色欲我真不認。對上古分鑄四劍以定河山的飄渺,我敬;對護持河山卻被偷襲而亡的飄渺,我憐;對帶著恨意歸來卻因善良而不動央央的飄渺,我的心情很複雜。換了個其他存在這樣占據央央的身軀,我必殺無疑,但對於你,我連重話都不想說。”
飄渺冷笑道:“還不是冷言冷語。”
趙長河道:“那是因為真不熟,難道就要說這兩天所說的那些油膩的話?那像什麼話。”
飄渺怒道:“這兩天我們就很熟了?”
趙長河道:“時日雖短,但攜手對敵,互相保護,對我來說已經是生死之交。在賭命把鎖住你的鎖鏈抽出來對付波旬的那一刻,你沒有傷我,那就是可以把後背托付的戰友了。”
飄渺不答。
其實沒什麼互相保護,全部都是趙長河在保護她。後半程說是她反過來保護趙長河,實際沒發揮什麼,也就胖揍個已經被俘虜的波旬罷了,都不好意思說。
趙長河道:“說實話,我和夜無名的關係很特殊。她利用我,現在也激怒我,但並沒到觸及底線的程度。而她之前幫了我不少,也教了我很多,亦師亦友亦敵。相處近三年就算握個石頭握三年也握出感情來了,何況活生生的人。”
“你說這個乾什麼?”
“想告訴你,和夜九幽合作對付她是一種出口氣的意味,真打起來我都不一定站誰……但和你的合作則是真心覺得這件事她做錯了,我會堅決站在你這邊。”
“那不過是趙王公道,代表不了什麼。”
“波旬之幻,夜無名是重要一環,能成為我心魔一環的重要性可想而知……要知道另一幻是思思,那是我妻子。”趙長河頓了頓,低聲道:“然而還有一幻是飄渺,也是最終引發我心魔導致差點崩盤的環節。波旬是敵人,但借他問心堪真,卻做不得假。我被心魔引發的那些話,也都是原本藏在心中不會去說的話,都做不得假。”
飄渺不知道怎麼回應,居然蹦出了一句:“你現在說的話也好不到哪去!”
“剛才鎖住你,隻是那會兒你太衝動了,隻能限製一下。現在我話說完了,撤掉鎖鏈,要殺要剮,聽憑君意。”趙長河說完,竟真的撤掉了鎖鏈,任由魔意發黑的飄渺脫困,站在麵前。
飄渺毫無準備地脫了困,真有點不可思議:“你是真不怕死?”
“如果昨夜是意外,說明我是在你未曾同意的情況下占有,什麼懲戒都該,我受著。”
飄渺愣愣地發了好一陣子呆,這種事要說他是違背意願用強的吧,還真不算,隻能算個孽債,真要算鍋的話那得扣在崔元央腦袋上而不是他。
最關鍵的是,隻要不是那種暴躁衝動的狀態下,是真的下不了手殺他。
大概……確實是動了情吧……
憤怒的原因,或許隻是因為不在意願的情況下發生了,心裡堵得慌,惱火無比。
可他認真的表白追求了,還堵麼?
飄渺從來沒想過自己這種存在會和一個人類談起情愛,但她知道,如果會發生這種事,那隻可能是與山河主。那就是她的“眷顧”,這個詞本身就有兩種含義,一個屬於神靈的,一個屬於女性的。
發呆了半天,最後隻化為三個字:“滾出去!”
趙長河很是聽話地退出了她的識海,兩人再度變成了赤條條抱著對視。
飄渺真的想扶額,怎麼會這樣……
趙長河卻沒賣乖,很快翻身披衣,到院中打了盆水進來:“洗漱一下,我們去看看波旬的情況。你的入魔狀態如果非要殺夜無名才能解的話,那就要做好永遠無法完成的準備……我覺得殺了波旬應該就可以了。”
飄渺也不知為何,居然問出了一句:“一直處於入魔狀態,你很不滿嗎?”
趙長河替她擰了把毛巾,幫她擦臉擦身,口中回應:“我說過,我挺喜歡這樣的……隻不過我知道你自己並不喜歡,那終究不是真實的你。”
“總是你說過你說過,你說過就該信嗎?”
“你可以相信,我對你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趙長河笑了笑,很平靜地道:“包括這句:我喜歡的女人。”
溫熱的毛巾擦在身上,撫過昨夜凶殘的吻痕和青紫。暖洋洋的感覺傳來,陽光透過窗欞灑在趙長河認真的側臉,飄渺定定地看著,一動不動地任由他伺候終究沒再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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