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木朝生戴著口罩和兜帽,此刻能看到他睜大的雙眼,似乎感到非常驚訝。
畢竟蘇格蘭寫的報告乍一都符合實情,但在其中花大筆墨描述薩格利不顧自身去救人,還在手臂及後背受傷的情況下,射擊炸彈犯,看著就十分微妙了。
——這又不是好市民頒獎典禮的演講詞。
在北木朝生眼裡,蘇格蘭就是在推卸責任,雖然他受傷確實不關蘇格蘭的事,可在報告中寫這種內容,不就是想把琴酒大哥的怒火引到自己身上嗎?
現在想想,蘇格蘭在他受傷後的每一個舉動,確實都很明顯地不希望因為他受傷的事被責罰。
“沒想到他是這樣的蘇格蘭。”北木朝生動動手指,在手機上打字,就連平板的機械音都透出濃濃的幽怨:“我還幫他搜集資料了。”
不怪琴酒大哥罵自己,畢竟這報告裡的資料一看就是北木朝生收集的,他忍著肩膀的疼痛幫忙查資料,結果對方直接在報告中背刺他。
萊伊將手抵在唇邊,抿著唇角,像是極快地笑了下。
“蘇格蘭做的確實不對。”他道,綠眸沉下,語氣卻有些溫和的寬慰:“琴酒既然將報告發給我們,說明他站在你這邊,不會為這件事再責罰你。”
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以他們對琴酒的了解,不可能做出這種事,大概也是因為這樣,蘇格蘭才寫了這種報告。
雖然對蘇格蘭不太友好,但對萊伊來說,這是條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的新情報——琴酒對薩格利的看重出乎他們的意料。
而且還給了他與薩格利拉近關係的機會。
萊伊抬眸,果然見剛剛還有些緊張的薩格利稍稍放鬆了些,本來一直收在口袋中的右手也連著手機一起拿出來,正低著頭在手機上敲敲打打,好半天,麵前的光屏上才浮現出一句話:真的嗎?但琴酒大哥剛剛還罵我蠢。
萊伊頓了頓:“以琴酒的性格,隻是罵你說明事情不嚴重。”
而且發報告給所有人,不但是在警告蘇格蘭,也是在警告他們,這個行為甚至能稱得上護短。
北木朝生沒意識到護短這一點,但他想了想,覺得被罵幾句確實不算什麼,剛認識的那兩天琴酒還總是拿槍抵他腦袋,搞得他一直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引導人物。
說好的六十好感度呢!
後來他看琴酒殺臥底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確實受到了優待,不然以他因為體質幾次拖後腿,差點毀掉琴酒任務的事來看,琴酒沒懷疑他是臥底直接把他哢嚓掉,實屬不易。
“你說得對。”他慢吞吞打字:“琴酒大哥既然都罵完了,應該不會再為了這件事收拾我。”
萊伊嗯了一聲。
他們兩人都沒開啟新話題,天台上寂靜下來,但北木朝生的腦袋裡卻響起係統播報的聲音:
【波本好感度下降,目前好感度負三。】
【蘇格蘭好感度下降,目前好感度負三。】
北木朝生:?!
怎麼回事,一朝回到解放前!
這個下降的契機很明顯,就是琴酒發送報告之後,也就是說,他們收到報告後都不約而同的降低了好感度。
這麼一看,就顯得麵前好感度為5的萊伊格外友善珍貴。
北木朝生抬眼朝他看,正好與對方對上視線。
因為長相和氣質,萊伊的目光冷冽,甚至有些凶,但在突然地對視後,很快便移開視線,沒有讓他感覺不適。
多體貼!
果然人不可貌相,和看著溫和卻會背刺他的蘇格蘭一點都不一樣。
5點好感度並不高,然而在兩個負三裡完全是矮子裡麵出將軍,北木朝生立刻決定從萊伊開始。
“等下可以幫我上藥嗎?”他用手機打出這行字:“周末要去找琴酒大哥,傷得快點好才行。”
他打完,沒受傷的左手示意般指了指拉鏈:“這次不用剪開。”
萊伊從機械音中體會到他的意思,唇角上揚,略帶調侃:“這周幫你上藥的事都由我來負責,能抵你的那件衣服嗎?”
儘管是這個意思,可被人直白的說出來,北木朝生還是有幾分尷尬。口罩下的唇張開無聲地嘟囔了什麼,起身時過於倉促,椅子與地麵摩擦發出滋啦一聲。
他用左手拎起光屏,右手在可接受範圍內快速放回口袋裡,電子音響起:“一件衣服而已……”
不知道說什麼了,感覺怎麼說都欲蓋彌彰,乾脆直接轉移話題:“換藥還是來我房裡。”
現在他們一站一坐,從萊伊的角度能看清那雙粉眸正無措地四下飄忽,眼尾泛紅,可以想象如果口罩摘掉,恐怕整張臉都是紅的。
如果不是演技,那薩格利在這時確實像一個臉皮薄,被稍稍調侃欺負一下便會不知所措的青澀少年。
萊伊的手伸進兜裡摸了摸其中的煙,終究還是沒有拿出來,而是起身和薩格利一起往屋子裡走。
【萊伊好感度提升,目前好感度十點。】
北木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