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針鋒相對地對視片刻後,波本冷笑一聲:“我倒不知道你們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北木朝生拉著萊伊衣角的手,卻沒有聽他們回答,而是非常乾脆地放開手,路過北木朝生時,又頓住腳步,勾起一抹透著惡意的笑:“有什麼秘密,可不能隻和萊伊分享。”
波本下樓了,北木朝生繃起的身子放鬆大半。
“沒事吧?”萊伊低聲問他,餘光掃過還站在原地的蘇格蘭,不動聲色地擋在兩人中間。
不管如何,這兩個人將薩格利推過來,就沒有把人搶回去的可能。
機會總是需要人自己把握的。
北木朝生搖了搖頭,沒說話,隻是指了指樓下。
他們三個走下去時,坐在下麵的波本早就將自己那份拿了出來,完全沒有等他們一起吃的意思。
北木朝生覺得在這種氛圍裡吃飯,實在是食不下咽。
甚至比不上和琴酒一起在酒吧裡解決午飯更自在。
等他好不容易把飯吃完,蘇格蘭突然道:“我有事和你說。”
北木朝生看得清楚,那雙藍色上挑的貓眼往萊伊那麵看了下,對方才又補充一句:“隻有我們兩個人。”
就算暫時不打算攻略他,同事關係也不能處的太僵。
北木朝生點點頭。
依舊是在他房間裡談話。
蘇格蘭正想開口,就見他擺擺手,把那個折疊光屏掏出來,想了想又放回去,轉而掏出在超市用過的藍牙耳機。
薩格利對他的戒備似乎提高了,這也難怪,畢竟琴酒直接將那份報告轉到另外三個人手中。
為了試探薩格利有沒有收到,蘇格蘭還特意提起受傷的事,果不其然被薩格利凶了。
隻是這凶得毫無威懾力,現在回想起來,第一時間想起的反而是薩格利被零拉著轉了一圈的畫麵。
有一點好笑……
“蘇格蘭,找我什麼事?”耳機中傳來平板的電子音。
“你的傷怎麼樣了。”蘇格蘭故意再次提起這個話題:“需要幫你換藥嗎?”
“和你無關。”耳機裡果然是這句話,但接下來的後半句卻出乎他的意料:“萊伊今天已經幫我換過藥了。”
萊伊?
他們之間肯定在他不知情的時候發生了什麼。
蘇格蘭思索片刻,語氣平靜地試探:“你和萊伊關係不錯。”
“萊伊很好。”可能是情緒激動,耳機中的電子音速度都加快了,“至少他不會在報告裡背刺我。”
從北木朝生之前的反應就能看出,對方收到了琴酒的報告,所以這時候聽到他的抱怨,蘇格蘭也沒什麼特彆的反應,而是反問:“背刺?我哪裡寫的不符合實情嗎?”
“大家都是寫過報告的人,不要在這裡裝模作樣。”北木朝生憤憤敲手機:“你就是在把琴酒大哥的怒氣引到我身上。”
“但這本來就是你的錯。”蘇格蘭說,他語氣沉沉,眼眸像萬年不化的寒冰,往日的溫和都在此刻消散:“是你為了救那些無關緊要的人傷到了自己,難道還要我為你的錯誤負責嗎?”
他看著麵前人驟然睜大的雙眼,寒冷從心臟一直蔓延到指尖。
也許薩格利真的是一個會為了救人而不顧自己安危的孩子,但他的能力太過危險,身為臥底的自己不能露出絲毫破綻,更不可能去稱讚對方的行為。
說著與自己價值觀完全相反的話,蘇格蘭隻覺得嘴巴和心裡都好像含著黃蓮般苦澀,麵上卻沒有流露出絲毫。
北木朝生確實被他的話驚到,手指蜷縮,眨了兩次眼才緩過來,遲疑著打字:“波本也這麼認為?”
他聽蘇格蘭否認:“我怎麼會知道波本那個神秘主義者的心思。”
但收到報告的波本降低了好感度,想必和蘇格蘭的想法差不多。
北木朝生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再次有了自己身處犯罪組織中的實感。
“你想找我說的就是這件事嗎?”蘇格蘭的耳機中傳來電子的聲音。
“我隻是擔心你的傷。”蘇格蘭道,他低頭看著麵前的人,心平氣和地道:“我很欣賞你,想和你好好相處,希望不要因為誤會破壞了我們的關係。”
他停了兩秒,見麵前的兜帽腦袋一動不動,又補充說:“下次再有這種事,不要一言不發地自己衝上去,你想做什麼,我會幫你,也會保護好你。”
說到後來,他的語氣還是不由自主地放緩了。
北木朝生腦海中響起快速的係統播報,蘇格蘭的好感度從負三到零再到負三,玩的就是心跳。
難道是欣賞他的能力,但又覺得他心慈手軟會惹麻煩,才會導致這種過山車式橫跳?
北木朝生覺得自己明白了什麼,複雜地抿起唇角,輕輕地點了點頭。
知道以後要怎麼維護同事間的友好氛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