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他的樣子顯得太沒見識,對麵一起吃早飯的波本嗤了聲,儘管沒有說話,不屑之色溢於言表。
討厭的家夥就算好感度變成正數,也依然是討厭的家夥。
北木朝生朝他翻了個白眼,端起空碗乖巧臉:“可以再來一碗嗎?”
早飯後聚在一起的人散開,安室透跟在諸伏景光身後進了廚房,神色複雜地開口:“你倒是好心。”
擔心隔牆有耳,他用的還是波本的聲調。
“薩格利的身體太弱,對我們以後的行動也不方便。”諸伏景光語氣平靜地回答,麵上卻朝安室透輕輕彎了下眉。
一看好友這個表情,安室透臉色微變,咬牙:“是嗎?我還以為你被那種拙劣的蜂蜜陷阱騙了。”
諸伏景光不讚同:“薩格利還是個孩子,怎麼會懂那些。”
更何況他並沒有覺得薩格利對他用蜂蜜陷阱,對方到現在甚至都沒辦法和他說話。
安室透:!
聽聽,都開始用孩子來形容了。
雖然理智明白諸伏景光不會隨意交心,但感性上來說,安室透就是擔心自己善良心軟的幼馴染被騙。
誰知道薩格利那可憐又善良單純的人設幾分真幾分假。
他眉頭越皺越緊。
諸伏景光看看他又看看手裡的鍋,一時分不清到底哪個更黑。
北木朝生在自己房間裡打了兩個噴嚏,他搓了搓手臂,懷疑是波本在罵他。
既然已經起床,沒了睡意,他乾脆打開電腦。
電腦屏幕亮起,從開機界麵轉向密密麻麻不停躍動的字符麵。
北木朝生看了看最下方走了一半的進度條,掐指一算。
距離進度條走完至少還要十天,算是他磨洋工的極限了,不過等解析完畢,他在組織的地位還能再提一提。
好好一個戀愛遊戲,前兩個月愣是玩成了職場升職記,這就是抽卡抽到卷王指引人的後果。
北木朝生默默把頁麵最小化,讓程序自己在後台運行。
咚咚咚——
敲門聲突然響起,門外站著的竟然是波本。
和之前連帽外套不同,他這次穿著白襯衫和黑色馬甲,領結上的寶石在陽光下閃動著這件事不簡單的光。
“有一個任務。”波本手撐在門框上,身體微微前傾,肆意打量著對方,壓迫感十足。
他很不客氣,詢問被他說的像是通知:“我可以進來嗎?”
北木朝生在門口和他僵持片刻,到底還是側身讓開。
波本進屋後迅速將整個屋子的布局納入眼底,而後才打開衣櫃,皺著眉在裡麵挑挑揀揀一番,拎出兩件衣服來:“換上這個。”
北木朝生:?
他覺得很離譜:“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任務需要。”波本道,臉上掛著冷笑:“你穿這一身過去,保管被吞得骨頭都不剩。”
其實就算換了衣服,估計也難逃被人盯上的下場。
北木朝生身上的氣息太乾淨,看著就不像黑暗裡出來的人,不管穿什麼都擋不住那種象牙塔裡的天真感。
但波本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這是北木朝生衣櫃中少數不是衛衣的衣服,是黑色的絲絨材質,領口開到鎖骨下麵一些,雖然不是完全的修身款,但下擺在腰部有收緊。黑色的衣服與奶白色的皮膚對比鮮明,衝擊感十足,那迤邐的五官與無措的神色搭在一起,透出股又純又欲的感覺。
“真的要穿這個嗎?”北木朝生打字問,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領,呼吸急促,連手指都有輕微的抖動。
他本人的性格沒有這麼靦腆,但社恐的人設卡會影響到他,此刻隻想把露出來的皮膚都遮上,而且這樣到人多的地方他恐怕難以行動。
波本被這個效果驚了下,沒想到薩格利的臉加上修身的衣服會有這種1+1等於100的效果。
他眉目間快速滑過一絲猶豫,但那絲從心底翻湧起的不忍在想到麵前人的身份時,眨眼間消散:“當然。”
北木朝生有些糾結,不知道對方到底要做什麼任務,需要穿成這樣。他對自己的認識很清楚,這個狀態做任務隻會拖後腿……拒絕的話還沒組織好,一頂鴨舌帽扣下來,遮住了他大半的視野。
這是從他衣櫃中新拿出來的鴨舌帽,帶著點淡淡的樟腦丸的氣味,但讓北木朝生感覺舒服了些,摁在屏幕上的手指也移開了。
這樣的話好像還能努力一下。
波本趁著北木朝生視野受限,仔細將人看了幾遍,確定他現在沒有再抖,才打開門準備離開。
不過,他剛剛回答的時候很自信,要出門了卻謹慎地讓北木朝生先等一等,自己探頭看另外兩個人,尤其是蘇格蘭不在,才帶著對方迅速來到停車場。
——萬一被好友發現他帶著穿成這個樣子的薩格利去那種地方,怕是性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