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小蛋糕如約端上餐桌, 北木朝生對得之不易的蛋糕很是珍惜,愣是吃了半個小時才吃完。
他咬著勺子,還有些饞下午沒吃到的雞蛋仔,但鑒於罪魁禍首已經在物理意義上下了地獄, 也沒辦法抱怨什麼。
再晚一點, 萊伊背著吉他包回來了,北木朝生探頭看他:“萊伊, 謝謝你今天去救我。”
不等萊伊說話, 他又飛快道:“我回來後查了一下周圍的監控, 順便幫你們把監控記錄都改掉了。”
萊伊聽他說完, 才道:“辛苦了。”
“不辛苦。”北木朝生道:“你們都是為了救我。”
然後他小聲問:“今天那個直播範圍廣嗎?”
萊伊少見地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思索了一會兒才回答:“工作日,有時間看直播的人可能不多。”
北木朝生:……
他理解了一下,就是隻要有時間上網的人都能看到他被綁架的樣子。
眼前一黑。
想到明天早上八點要去見琴酒, 他慢吞吞地在沙發上攤開,成了沒有夢想的流動貓餅:“不想活了。”
蘇格蘭從廚房出來, 他微笑著道:“我買了機器,明早吃雞蛋仔。”
北木朝生從液體進化成實體, 白毛腦袋支棱起來:“再活一個晚上也不是不行。”
話雖這麼說,北木朝生還是發愁。
“你今天見到琴酒大哥了嗎?”他試探地問萊伊。
萊伊搖頭,反問:“他又找你?”
北木朝生訕訕地笑了下:“畢竟被人綁架還直播出去了……”
最主要的是, 被琴酒看到了, 老大哥還跑來撈了一下丟臉的柔弱黑客。
“這件事錯不在你。”萊伊道, 他眉頭皺起:“琴酒對你的要求太過苛刻。”
說完, 他停頓兩秒,繼續道:“明天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明天我會陪朝生一起。”蘇格蘭開口,他走到北木朝生麵前, 親昵地摸了摸青年的臉頰:“你不是說累了,回去休息吧,今晚早點睡。”
北木朝生確實累,他本來體力就不好,今天一天發生了太多的事,身體和精神都疲倦得很,現在坐在沙發上,其實也是在等蘇格蘭。
他身體往前一倒,抱住蘇格蘭的腰:“不想動,我再歇會兒。”
蘇格蘭笑道:“那我抱你上去?”
萊伊還在旁邊看著呢!
北木朝生本來就是累了,想撒個嬌,沒想到蘇格蘭說到做到,像抱孩子一樣,手環過他的腿彎,稍一用力就把他抱了起來。
視野突然拔高,北木朝生吃了一驚,下意識摟住蘇格蘭的脖子,朝他身上貼去。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蘇格蘭抱他抱得很穩,而且看起來很輕鬆,甚至還輕輕顛了顛手臂,低聲道:“太瘦了,你應該再多吃點。”
北木朝生默默把臉埋進他脖頸處。
隻要有其他人在,北木朝生就會變得很羞澀,蘇格蘭不意外他的反應,隻朝萊伊勾了勾唇角。
這是個帶有挑釁意味的笑,性格再溫和的人,麵對情敵都會透出幾分鋒芒。
萊伊攥著吉他包袋子的手微微收緊,他抿起唇,本就冷冽的氣勢中多了幾分不悅。
不過是暫時的勝利罷了,薩格利的情感觀念與常人不同,就算這段感情現在看起來甜蜜熱烈,最終花落誰家仍未可知。
更何況阻礙可不止來自一方。
北木朝生被人抱著上了樓,看不到萊伊後,才抬起頭去看蘇格蘭:“我自己能走……你抱著我累不累?”
“你很輕。”蘇格蘭道。
這話不是亂說,北木朝生本就是偏瘦的體型,手腕細得一隻手就能圈住,甚至還多餘一個指節,蘇格蘭抱著他,忍不住想平日的投喂都吃到哪裡去了,這人怎麼還輕得像根羽毛。
說像羽毛肯定誇張,北木朝生再怎麼說也是個成年人,手臂環住蘇格蘭的脖子,一部分壓在肩膀上,那顆毛茸茸的腦袋在他臉側麵,發絲隨著走路的幅度晃動,時不時蹭過他的臉頰。
“真的嗎?”北木朝生問,他小幅度晃了晃腿:“我感覺自己最近胖了不少,腿上的肉都變軟了……不信你摸摸。”
因為姿勢,蘇格蘭的手正放在他的大腿邊,腿肉擠壓著手臂,確實比想象中要軟。
在意識到這件事後,蘇格蘭忽的感到喉嚨乾澀,他嗅到北木朝生身上還有蛋糕香甜的味道,以及濃鬱的巧克力香——為了彌補那個被丟掉的巧克力雞蛋仔,蘇格蘭特意做了同樣口味的蛋糕。
巧克力是他親手融化的,但這尋常的味道縈繞在北木朝生身上時,卻好像更加甜蜜,讓人忍不住想嘗嘗麵前人是否如香氣一般絲滑濃鬱。
蘇格蘭懷疑自己真的出問題了,他抿起唇,從樓梯到房間前的路並不長,他卻感覺走了很久。
終於到了門口,他將人放下,北木朝生卻抱住他,笑嘻嘻在他臉頰親了口:“晚安吻。”
蘇格蘭愣了下。
北木朝生已經抬頭等著了,完全沒發現麵前的人和平常不太一樣。
蘇格蘭開口,他聲音有些沙啞,低低地道:“晚安吻是下個階段的事。”
這下輪到北木朝生愣住了,青年澄澈的粉眸慢慢眨了眨,像是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然後不樂意地抿唇:“可是隻是親臉。”
他還想據理力爭一下:“親一下也沒關係嘛,都親過這麼多次了,不在意這一下。”
蘇格蘭靜靜地凝視著他,一直等他說完,才緩聲問:“你真的這麼覺得?”
北木朝生點頭,見蘇格蘭俯身下來,還高高興興地站直了等著。可陰影籠罩,親吻卻沒有如期到來,身後的門被人摁住把手打開,蘇格蘭的藍眸在背光處顯得晦暗,嗓音卻很輕柔,哄著他:“先進屋。”
被盯住的小獵物後知後覺察覺到不對,身體下意識後退,卻正好中了對方下懷。
門哢噠一聲關上,蘇格蘭伸手把有些警覺的人攬在懷裡,像先前那樣親了親臉頰。
熟悉的力道,北木朝生放鬆了些,他不老實地將手往蘇格蘭身上放,卻被人捉住。
蘇格蘭問他:“你真的喜歡我?”
北木朝生有些疑惑,但篤定道:“當然了,我如果討厭你,才不會親你。”
北木朝生覺得蘇格蘭這時候問這個問題很奇怪,懷疑是不是今天的綁架帶來的心理陰影太重。
他抬頭親了下蘇格蘭的下巴,正要說什麼,蘇格蘭卻順勢彎腰,將吻落在他嘴邊。
北木朝生一下呆住了。
蘇格蘭啞著聲音問他:“可以嗎?”
雖然腦子還沒轉過來,北木朝生卻下意識想,為什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