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木朝生沒說話,捂住他嘴巴的人低下頭,用很低的音量道:“彆怕,是我。”
萊伊?
北木朝生一下睜大了眼,他輕輕扒拉一下萊伊的手,對方便鬆開了他。
“你怎麼在這裡?”北木朝生小聲問。
萊伊平時看著酷酷的,也會自己來遊樂園玩?總感覺這種地方和他的形象不太符合。
萊伊說:“有任務。”
但沒說什麼任務會需要來遊樂園,還要進這種鬼屋。
外麵的腳步聲近了,卻隻剩下一道,聽起來毫無遮掩,甚至故意加重,應該是npc在尋找躲起來的人。
他們所在的房間像是醫院中的雜物間,還算有幾個能遮掩身形的物品,萊伊便拉著他躲到堆疊的紙箱後。
紙箱是普通規格的,後麵躲兩個男人,空間實在不算富裕。
北木朝生被迫緊緊貼在萊伊身上,下巴磕在對方的肩膀上,能感受到萊伊的呼吸噴灑在他臉側與耳朵處。
他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下意識想要後退,卻被人更用力的攬住腰。
萊伊另一隻手不輕不重地捏在他的後頸處,貼在他耳邊低低道:“彆動,會被發現。”
說話間,不知有意無意,對方的唇碰到了他的耳朵,讓北木朝生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他的喘氣聲急促起來,又擔心被外麵的人發現,隻能緊閉著嘴巴。
萊伊自然是故意的,他不可能看著蘇格蘭一路猛推進度,而且蘇格蘭明顯防著他,就算繼續走朋友路線,也很難再從北木朝生這裡拿到什麼有用的情報。
所以萊伊準備走一步險棋。
不太道德,但都在犯罪組織力臥底了,也沒必要在意這方麵的道德了。
反正蘇格蘭和他的目的一樣。
隻是,他都還沒有做什麼,懷裡的人就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模樣,實在是讓萊伊也有幾分不知所措。
他的家庭以及他待過的地方都很少能見到這麼嬌氣的人,就算已經下意識有所收斂,好像也有些過了。
萊伊安撫性地捏了捏北木朝生的後頸,卻感覺人抖得更厲害了。
他無可奈何地吐出一口氣。
正好npc遠離,他鬆手,北木朝生便向兔子一樣往後跳,但因為腿軟沒跳出多少距離。
“彆怕。”萊伊垂眸,綠眸淡淡,像是不清楚他跑掉的原因般,上前抓住他的手腕:“npc走了,我帶你出去。”
“不用。”北木朝生想抽回自己的手,但被人緊緊攥著,努力了半天,萊伊的手臂甚至都沒晃。
他有些挫敗地抬頭瞪過去:“你到底想乾嘛?”
萊伊卻有些疑惑地反問:“隻是在躲npc,被抓住後有些麻煩,你在說什麼?”
“你剛剛明明……”北木朝生用另一隻自由的手指自己的耳朵,又停住,抿著唇不知如何形容。
而且萊伊說的似乎也不算錯,隻是在耳邊說話,對方確實沒有對他做什麼。
難道真的是他過於敏/感?
北木朝生猶豫,但勉強撐著氣勢:“朋友之間會這麼做嗎?”
“為什麼不會?”萊伊問,他將北木朝生向自己這麵拉了一下,用手輕輕扣住他的肩膀:“牽手,擁抱,這些都是朋友之間很正常的相處。”
即使在黑暗中,北木朝生也能感受到那雙綠眸中傳來的侵略感。
和蘇格蘭在一起後,他也稍稍有些開竅,意識得到萊伊現在做的根本就是超出了朋友的範圍。
也許朋友會牽手和擁抱,但沒有朋友會用這種目光看著他,好像下一秒就會俯身親下來似的。
“我已經和蘇格蘭在一起了,我們要避嫌。”北木朝生又開始往後使力,想要掙脫萊伊的手。
但扣在他肩膀的手掌卻收緊了,萊伊的嗓音愈發低沉:“避嫌?”
他似乎低笑了聲,那笑聲透著說不出的涼意:“朋友之間哪裡需要避嫌,是不是蘇格蘭和你說了什麼?”
“蘇格蘭什麼都沒說。”北木朝生實在掙紮不動,乾脆放棄,站在那盯著他,想把這件事說清楚:“你表現得這麼明顯,我當然看得懂你是什麼意思,何必在這兒說些言不由衷的話。”
萊伊沉默了下去。
北木朝生便繼續道:“我很滿意現在的感情,不打算換男友,也不打算腳踏兩條船。”
萊伊問他:“你覺得蘇格蘭愛你嗎?”
北木朝生沒回答,而是反問他:“那你愛我嗎?”
萊伊的夜視能力很好,他能看清青年的粉眸正緊盯著自己,那雙眼睛仿若明鏡,將他完整清晰地映照在上麵。
恍惚間,好像被看透一般,從心底升起淡淡的涼意。
他便咽下了那些編造好的甜言蜜語,吐露出些許真實:“我想和你在一起。”
北木朝生道:“我有男友了。”
萊伊歎了口氣,他低聲道:“我以為你不在意,是你說的,一起也可以。”
當然,拿這個作為後路,是萊伊一早就想好的。
但他沒想到北木朝生的反應會這麼大。
北木朝生的反應當然會大,他本來都忘了當時強忍羞赧說出的那句話,結果此時此刻卻被萊伊猛地提起。
他整個人從白變粉,腦袋上幾乎冒出燒沸的白煙。
“那時候還沒男友……”北木朝生結結巴巴地解釋:“而且、而且……”
他說不出來了。
誰讓他當時確實是想著,如果那幾個人商量好,那一起睡了也沒什麼,正好看誰加的好感度多。
他現在已經意識到當時的想法有很大問題了!
比如說他一次睡兩個絕對會累死在床上。
萊伊發出一個若有所思的單音節。
雖然北木朝生的一些想法出奇大膽,但戀愛後又十分忠誠,看來想要加入,就隻能先把蘇格蘭踢出去。
萊伊正想著,門框上忽的搭上一隻手。
蘇格蘭悄無聲息地接近了這個房間,凝視著他們:“你們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