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他去殯儀館當了夜班的臨時工,負責晚上的值班。
回來時已經是淩晨四點左右,進門後卻依舊能嗅到空氣中的香氣, 似乎是……冰糖雪梨?
這個時間門估計所有人都睡了, 有這個廚藝而且會給他留飯的隻有蘇格蘭。
波本輕車熟路地走到廚房,果然在鍋裡看到一碗溫著的冰糖雪梨。
不算甜, 一口下去滿滿都是雪梨特有的清香, 果肉也燉的綿軟,不需要咀嚼便能輕易咽下。
蘇格蘭突然做這種稱得上甜點的燉品, 肯定是因為北木朝生, 難道他又做了什麼惹對方生氣的事,所以才做些好吃的哄一哄?
波本隻想對了一半, 冰糖雪梨確實有一部分是為了哄人, 但更多的還是為了照顧北木朝生的嗓子。
不過,雖然及時清理, 事後按摩,並加以食療,北木朝生第二天依舊起不來床, 在蘇格蘭的房間門裡躺屍。
身體動不太了, 但腦子算是恢複過來了,北木朝生仔細回想昨天的事, 再感受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況,就覺得自己真是不識好歹。
蘇格蘭之前說的, 愛是克製,可太對了,他覺得柏拉圖戀愛特彆適合他。
其實也不是說隻有疼痛,但那些陌生的感覺實在可怕, 幾乎讓他失去理智,北木朝生都懷疑他當時可能神誌不清地漏了超能力。
看他所剩無幾的超能力使用時間門,應該確實是漏了會兒,但似乎沒有對蘇格蘭造成影響,對方後來又抓著他的腳踝……
北木朝生不願再想,好在好感度中的96點慰藉了他的心。
比想象中加的多,也就是說,可能再來一次,他就可以回家了。
但北木朝生覺得他應該找點彆的方法。
他睜著眼睛,仰麵躺在床上想了不少亂七八糟的事情,睡在他身邊的蘇格蘭都沒有醒。
平時蘇格蘭會睡得這麼沉嗎?
北木朝生哆哆嗦嗦地撐著身子坐起來,轉頭去看蘇格蘭,卻見對方眼睛周圍泛著一層淡淡的粉光。
北木朝生:?!
他意識到蘇格蘭恐怕被他溢出的超能力影響了,可現在就連他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北木朝生猶豫著將手放在蘇格蘭的眼睛上,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能量,試探著將其吸收回身體中。
成功了!
還沒來得及收手,蘇格蘭便猛的睜開眼,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
下一刻,像是認出北木朝生般,他立刻放鬆了力道,沉默著將人用力抱緊懷中。
北木朝生不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他隻覺得自己散架的更厲害了!
皮肉和骨架好像要分離開,腿和腰都有不同程度的拉傷感,他的哀鳴聲也十分沙啞,聽起來格外可憐。
蘇格蘭趕忙鬆開他,扶著他重新躺下,而後掀開被。
沒力氣壓住被子,北木朝生隻能啞著嗓子問:“你乾什麼?”
“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蘇格蘭答得正氣凜然,一點沒動歪心思:“那裡疼可能是腫了,得上藥。”
“我不!”北木朝生尖叫。
可惜嗓子太啞了,音調根本沒提上去,最後一個字隻發出了氣聲,被蘇格蘭好笑的摁著腦袋揉了揉。
因為實在無力,北木朝生被人像小鹹魚一樣翻了個身。
蘇格蘭幫他按摩,把身上腫的地方全部塗了藥,看他紅著臉把臉埋在枕頭中意圖悶死,愛憐地親親他的耳尖:“好了。”
北木朝生一動不動。
蘇格蘭看了看他,手往下摸索:“這裡好像還有點腫。”
北木朝生:!
他垂死病中驚坐起,猛地拍開蘇格蘭的手:“這裡等會兒自己就消了。”
再摸他明天都下不了床。
動彈了一下的後果是又扯到酸痛的肌肉,北木朝生躺在床上挺屍。
蘇格蘭愧疚,煮了香濃的白粥,又給他榨了果汁。
波本看他忙前忙後的,總是往自己的房間門裡端吃的,卻不見北木朝生下來,想起昨晚的冰糖雪梨,隱約有了個可怕的猜想。
“蘇格蘭。”他跟著喝了碗白粥,叫住又要回房間門的蘇格蘭,委婉地問他:“昨天你們查出什麼了嗎?”
麵對好友,蘇格蘭的目光飄忽:“公安那沒有賓加的消息。”
是沒有還是沒看?
波本稍稍直接了些:“薩格利在哪兒?他今天是不是要繼續觀察動向。”
“朝生身體不舒服,要休息兩天。”蘇格蘭快速回答,有些僵硬地轉身:“我上去……”
波本確認了某些事,他跟著蘇格蘭上了樓,然後拉住對方:“他在你房間門裡?你們不會真的……”
波本的語氣十分的不可置信。
想想上次,蘇格蘭對他說給北木朝生的不是愛情的愛才過了幾天,這麼短的時間門裡,已經從不是愛情到我也不知道再到上本壘,進度快得讓波本都覺得眼花。
蘇格蘭摸了下鼻子:“嗯。”
雖然他一開始真的沒想這麼做,但做都做了,也不算太後悔,還知道北木朝生也是站在他們這麵的,算很好的消息了。
波本鬆開抓著他的手,捂住臉。
氣氛尷尬,蘇格蘭輕咳一聲:“朝生還等著我,我先走了。”
波本揮揮手,還在懷疑人生。
到底是組織是個大染缸,還是說是北木朝生大有問題,他在對蘇格蘭選擇與北木朝生交往這件事保持沉默的那個晚上,絕對不會想到,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門,他們已經做完了所有能做的。
北木朝生是給蘇格蘭灌了迷魂湯嗎!
波本幽魂一般飄下去,對桌邊的萊伊視而不見。
倒是萊伊開口叫住他,平靜地問:“你覺得如何?”
波本大腦還在混亂,停頓片刻,側頭看向他,灰紫色的眸微微眯起:“你有什麼意見嗎?”
萊伊的手指輕輕在黑咖啡的罐子上敲打,他聽出波本言語的不善,倒覺得有趣。
明明是蘇格蘭橫插一腳,波本卻好像對此沒什麼意見,反而對他的敵意更深。雖說他們關係一向不好,可在某些方麵,難道不應該是一致對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