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坐得很近,北木朝生能聞到他身上冷冽的味道。
因為剛被萩原研二問過,所以北木朝生下意識道:“之後還會再談戀愛的。”
萊伊有些詫異地挑眉,又笑:“看來我還有機會。”
說完,他搖頭:“不過我問的是我們這個隊伍的未來。”
北木朝生鬨了個烏龍,他輕咳一聲,反問:“隊伍的未來?”
“蘇格蘭去了美國。”赤井道:“少了一個隊員,而且組織內的人對這件事看法不一。”
北木朝生略微聽懂了,問:“所以你覺得我們應該多做些任務,挽回名聲?”
萊伊點頭:“蘇格蘭有問題,在我們的隊伍中卻沒人發現,旁人會質疑隊伍,甚至是你的能力。”
“可我早就知道蘇格蘭有個哥哥是警察了。”北木朝生嘟囔。
“組織在這方麵一向是寧願錯殺而不肯放過。”萊伊道,他看著北木朝生,眼眸微沉:“蘇格蘭真的不是臥底嗎?”
“當然不是了。”北木朝生趕忙否認。
他說得太快,反而讓萊伊更加懷疑。
如果蘇格蘭有問題,那為他遮掩的北木朝生的身份也需要格外注意,如果北木朝生是因為與蘇格蘭戀愛才幫他,那自己也能靠同一件事從中獲利。
不過這件事還需謹慎,一步踏錯便很難有回頭之路。
萊伊沉思片刻,又開口,語速放緩,聲音稍顯沉重:“不是就好,蘇格蘭去美國並非代表這件事過去,他會受到更嚴厲的監視,以及更多讓臥底無法接受的任務。”
北木朝生的呼吸頓了頓,下意識問:“真的嗎?”
“不然組織為何做出這種像輕拿輕放的舉動。”萊伊說:“他想要證明清白,至少得殺掉他那個當警察的兄長,但琴酒卻讓他去美國。”
“琴酒大哥讓他去美國?”北木朝生睜大眼。
萊伊刻意地泄露了這個消息,又匆匆帶過:“你要知道,美國那麵毒//品交易更猖狂,也更加混亂,作為一個有可能是臥底的人,他被派去那,隻有三個下場。”
北木朝生不需要他說,自己便明白了會發生什麼。
如果蘇格蘭不是臥底,那自然一切安好,但作為警察的蘇格蘭到那麵,也許會因為無法接受而露出破綻,又或是被黑暗淹沒,真正成為組織的鷹犬。
隻有真正意誌堅定的人才能從那個環境脫離出來,但不可避免的,他的餘生也會充滿對曾犯下的罪惡的懺悔與愧疚。
他都能想到的事,蘇格蘭肯定也能想到,所以對方是帶著怎樣的決心前往美國,而不是留在他身邊呢。
北木朝生深深歎了口氣,再一次深刻明白為什麼蘇格蘭的好感度會卡在99點了。
“他會沒事的。”北木朝生道。
萊伊便笑著說:“沒事便好,如果他出了問題,我們也會被牽連。”
北木朝生便忍不住道:“你和蘇格蘭的關係似乎一般。”
怎麼一點隊友情都沒有。
“我自然不希望他出事。”萊伊道:“隻是我們才剛剛相處一個月,平時很少說話,甚至還……”
他的目光在北木朝生身上落了一下,意義不言而喻。
——他們甚至還是情敵。
北木朝生明白了點,有些尷尬地笑了兩聲。
萊伊沒有在今天繼續下去,畢竟今天蘇格蘭和北木朝生剛剛分手,他估計對方也不會這麼快就談下一個。
至少也得明天。
“你今晚好好休息。”萊伊道,又伸手,拿出一管藥膏:“受傷的地方可以塗一塗,這個不會留疤。”
北木朝生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等他想到自己身上隻有什麼“傷痕”時,頓時整個人紅得說不出話來。
“會消的。”他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萊伊忍不住彎起唇,將那藥膏放在桌子上,像是沒看到他窘迫得要鑽入地下的模樣般:“留下吧,以後也會用到的。”
說的那叫一個意味深長。
北木朝生隻想捂住臉離開這個世界。
他之前從不在意在同性麵前隻穿條內褲之類的事,大家都是男的,該有的都有,沒什麼需要注意的,但他忘了昨晚他還經曆了其他的事。
以後還是好好穿衣服吧。
萊伊沒再逗他,和他道了晚安便轉身離開屋子。
他和仿佛在監視這麵的波本對上視線,嘴角上揚,露出個透著點勝利者意味的笑。
波本一下子捏緊了扶手。
該死的萊伊,竟然在蘇格蘭剛走的時候就已經進了北木朝生的房間了,這種趁人之危的行為實在是令人發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