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北木朝生覺得自己的體力足夠支撐他從這裡走回旅館,但萊伊非要抱著他。
他們幾乎已經出了後山,
路麵變得平整,
抱著走路倒是不會不方便,可被人像小孩子一樣環著腿彎抱,還是讓北木朝生感到了些許羞恥。
比他小四歲的工藤新一都是自己走回來的,沒讓爸爸抱呢。
“我自己能走。”他靠在萊伊身上,把腦袋埋在對方脖頸處,小聲嘀咕。
萊伊淡淡反駁:“你很累了,你不能。”
北木朝生從他的語氣中聽到些風雨雨來的感覺,他思索兩秒,順從改口:“確實累得很,回去就睡覺吧。”
萊伊卻沒接這句話,他們回到房間中,北木朝生身上那件屬於波本的外套便被人毫不留情地丟在角落,萊伊低頭,在他細嫩的肌膚處嗅了嗅,眉頭緊鎖:“都是波本的味道。”
而後又伸手觸碰北木朝生的臉頰和手:“晚上氣溫很低,去洗個熱水澡。”
他看起來好像是生氣了,又好像沒有,北木朝生看不透他的心思,進浴室時,卻見萊伊也跟著擠了進來。
不會是想和他在浴室裡做那種事吧?他現在確實很累,沒那個心情。
好在萊伊不是那種人,他手裡拿著一管消腫消炎的軟膏:“你手上的傷最好不要碰水,我幫你洗。”
北木朝生愣了下,後知後覺看向自己的手。
人的大腦很神奇,在沒有察覺到傷口時,很可能還不會意識到疼痛,但等看到了,那痛意便一股腦的席卷而來。
就像此刻看到自己模樣淒慘的手腕,北木朝生便嘶了一聲。
因為先前不停地用到手,再加上他皮膚本來就嫩,被綁著的地方被磨破了,甚至有些地方滲出血跡來。
腳踝處因為繩子都綁在褲子外,倒是隻有紅腫,沒有破。
其實實際沒有看著這麼嚴重,但他皮膚很白,手腕又細,這傷口看起來便更慘烈些。
“那你幫我洗吧。”他道,稍稍抬高雙手,自覺地坐在小凳子上,還體貼地問:“要不你把衣服脫了,不然會濕掉。”
萊伊低沉道:“不必。”
隨著手中花灑噴濺出水滴,他身上的白襯衫很快便被水與霧氣浸濕,貼在那起伏的肌肉上,透出幾抹肉色。
除了手腕,北木朝生身上還有幾處因為在地上挪動而被磨破的地方,萊伊皺眉儘量避開,心中的惱火更勝。
這惱火並非針對北木朝生,而是自己,他很難想象,在一間旅館待著,居然也能讓北木朝生被綁匪抓走,還沒有及時發現。
如果不是他們自己跑了出來,那北木朝生就會被關在又黑又冷的地下溶洞中,亦或者是沒有及時離開,被爆炸的炸彈炸傷……
不管哪一件事,都是萊伊難以接受的。
“你在生氣嗎?”
“對不起。”
他們的聲音同時響起。
北木朝生眨了眨眼
,想伸手撓撓頭,又想起自己的手腕受傷,便放回原位,困惑地問:“為什麼道歉?”
“是我沒保護好你。”萊伊道,他低啞著嗓音:“明明在同一個地方,卻對你被綁架的事毫無察覺。”
“那些綁匪出現的突然,動作也很快。”北木朝生安慰他:“和你無關的,你們不也儘力尋找我們的位置,想來營救我嗎。”
但他們營救失敗了,情緒激動的犯人根本聽不進任何話,自顧自發泄情緒後,便摁下了起/爆/按鈕。
見萊伊沉默著不說話,北木朝生繼續說:“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不要懊惱過去的事,我們要向前看,接下來你好好保護我不就行了。”
他並不覺得這件事中萊伊有錯,他們是情侶,但又不是連體嬰,再加上是北木朝生想要自己走走,被綁架隻能說時運不濟,以及他太菜了。
要是他有萊伊或者波本的一半身手,那綁匪都不可能綁走他。
想到這裡,北木朝生忽的小聲問了句:“琴酒大哥不知道這件事吧。”
按理來說是不該知道,可萊伊卻遲遲沒接話。
在北木朝生的催促下,他歎了口氣:“你的手機被其中一個綁匪帶走,那時候琴酒給你打了電話。”
北木朝生驚愕地睜大眼:“所以……”
他吞咽困難,幾乎難以組織自己的語言,最後小心求證:“綁匪沒接吧?”
“接了,甚至還威脅了琴酒。”萊伊淡聲道:“琴酒很快就掛斷了電話,不清楚他說了什麼。”
估計什麼都沒說,或者罵了他們一句。
北木朝生哽咽了一下:“完蛋了。”
萊伊將花灑放到一邊,淡聲道:“你這麼怕他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