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睡覺了。”他朝椅子上坐著,正在翻看一疊資料的琴酒道。
從沙發起身,那盤起來時大部分隱藏在過大襯衫下的雙腿便伸出來,纖細修長,腳踝處還有殘餘的紅痕。
琴酒比他高了不少,身材又壯,那襯衫在北木朝生身上鬆鬆垮垮的,領口都要開到肋骨下部,被北木朝生揪著往後拽,才沒有露出更多肌膚。
但以琴酒的動態捕捉能力,還是看到在那胸口處有未完全消散的紅痕,在那白皙的皮膚上,仿若雪中的紅梅,平添幾分旖旎。
琴酒捏著資料的手頓了頓,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力道,但很快便收回視線,伸手指了下唯一一個臥室。
北木朝生往那看了眼,確定裡麵隻有一張床,才收回視線真誠建議:“我記得你睡覺的時候不喜歡彆人近身,要不我睡沙發吧。”
琴酒抬眸盯了他一眼,他便立刻改口:“我這就去睡覺。”
這間安全屋的裝修大概不是琴酒喜歡的風格,像是照著什麼溫馨家庭的模板,臥室的顏色是暖色係,連床單都是乳黃色的,北木朝生陷在過於柔軟的床墊上,覺得琴酒肯定不會喜歡這張床。
估計今晚不打算睡覺。
他安心地閉上眼,又睜開眼拿手機定好鬨鐘,這才沉沉睡去。
夜色深沉,月亮高高升起,漆黑一片的臥室中走進一道高大的身影。
床上的人毫無察覺,他側身微微蜷起,稍微有些長了的白發隨意搭在臉頰處。
他和這張床很搭。
就像所有人對北木朝生的第一印象一般,他
天生適合溫柔的顏色,他應該站在陽光下,而不是被拉著進入黑暗。
但琴酒不在乎這些,他不管北木朝生適合什麼顏色,最後都要將人完全染成黑色才肯罷休。
被他抓在手中的獵物,從來沒有逃脫的。
他在床前站著,凝視了北木朝生片刻,才扭頭大步離開。
清晨六點,北木朝生憑借鬨鐘艱難起床,打理完畢後,先是被琴酒拽著做了一個任務,而後又開始了地獄訓練。
儘管昨天在鍛煉後,琴酒硬壓著他做了舒展,但過量的運動還是讓他渾身肌肉無比酸痛,根本無法好好控製自己的動作。
但琴酒的要求不曾降低,他隻能儘力完成那些目標,然後癱在地上,靈魂飛出體外,假裝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
本來北木朝生以為琴酒不會親自訓練他太久,畢竟琴酒的忙碌他也是親自見證過的,一天內除了吃飯和必要的休息外,都是在做任務,唯一的娛樂是晚上去酒吧喝一杯。
而為北木朝生訓練,每次至少都要用半天的時間,按照琴酒的效率,簡單任務至少能做兩個。
但萬萬沒想到,訓練一直持續下去,每天訓練後,琴酒都會拎著他去安全屋C,重複第一天的行動軌跡。
北木朝生終於忍不住了,在第五天訓練結束,吃著難吃的便當時,他鼓起勇氣問:“訓練什麼時候結束,我能回彆墅嗎?”
他迎著琴酒的目光,硬著頭皮道:“這個飯實在太難吃了,而且大哥你不忙嗎,怎麼有這麼多時間訓練我。”
琴酒沒露出生氣的表情,他在室內沒有戴帽子,高領的柔軟毛衣在他低頭時會貼住他的下巴,消減了幾分冷冽的氣勢。
“有人願意分擔我的任務。”他心情反而看起來不錯,嘴角上揚。
不過琴酒就算是單純的笑也帶著冷意:“麻煩的事有人去做,自然能空出時間。”
這話聽著就非常不像琴酒能說出的話,如果不是被奪舍了,那肯定是在嘲諷什麼。
北木朝生靈機一動:“分擔你的任務……難道是萊伊?”
萊伊除了前兩天給他發消息,解釋自己有一個重要的長期任務,大概有兩個星期左右不能回來並對此表示道歉外,再就了無音訊。
北木朝生怕影響他的任務,也沒給他發消息,導致這幾天他們毫無聯係。
琴酒不置可否地道:“看來你新找的玩伴也不算稱職。”
北木朝生已經不想去反駁他的過家家或者玩伴之類的詞了,隻是悶悶的道:“戀愛又不是要時時刻刻粘在一起,萊伊為了自己的前途,稍微離開一陣子也沒什麼。”
琴酒哼笑一聲,走到他麵前,微微俯身捏住他的臉頰,慢條斯理地道:“你猜,萊伊知不知道你在我這裡?”
“知道又如何?”北木朝生疑惑道:“我在琴酒大哥這裡又不會怎麼樣。”
他看起來是真的沒有察覺到萊伊,或者說威士忌三人對琴酒的排斥和敵意,或者說雖然察覺到,卻從未細想。
琴酒收回手,看他臉頰上多了幾個紅印,心底反而升起滿足的愉悅感。
北木朝生察覺到些許危險,他下意識遵從直覺轉移了話題,提起襯衫抱怨:“伏特加買換洗衣服,怎麼不買睡衣?提醒他幾次也不買。”
琴酒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淡地道:“怎麼穿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