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木朝生再睜眼時,還以為時光倒流,波本居然又在桌子前工作。
他艱難地從柔軟溫暖的被窩裡把自己拔出來。
“醒了?”波本聽到聲音,回頭朝他笑了笑:“睡了兩個小時,再等等我就去做晚飯。”
眾所周知,在舍友學習的時候,如果自己躺在床上,就會產生良心不安的感覺。
北木朝生現在就是這種感覺,他無所事事一整天,波本在那工作了一天,中途還抽空給他按摩。
搞不清楚昨晚通宵的人到底是誰。
“你在忙什麼工作?”他問,在波本臉上打量片刻,“公安的事?”
波本無奈:“你在用我的工作猜謎嗎?”
不過卻沒有否認北木朝生的話。
北木朝生張了張嘴:“……要是有我能幫上忙的……”
他說的吞吞吐吐,末了又把剩下的話咽回肚子裡。
波本早就聽蘇格蘭說過,北木朝生對做出背叛琴酒的事會有一種負罪感,所以他順勢接口,不著痕跡地“推”了對方一把。
“確實有事情需要你幫忙。”波本說出一個人名:“這應該是組織在山口組的臥底,你幫我查一下他。”
他說的自然,北木朝生下意識拿起手機查了起來。
出乎他意料的是,這個人並不難查,他多翻了幾遍,也沒有找到什麼隱藏信息。
以波本的能力完全能查到吧?
北木朝生疑惑抬頭,卻見波本反著坐在椅子上,手臂墊在椅背上方,下巴放在手背上看著他。
那雙眼睛裡含著的笑意讓北木朝生恍然間覺得,自己的那些掙紮早就被看透了。
想來也是如此,熟悉人性的情報人員自然看得出他那點小心思。
“我查好了。”北木朝生道。
“謝謝你。”波本笑著說,見他嘴角下撇有些不高興,又意味深長地道:“兩邊搖擺最有可能哪邊都討不到好處。”
北木朝生聽懂了,他下意識有些煩躁,嘀嘀咕咕:“你管我。”
“你的行為早就越過了琴酒的底線。”波本挑明了說:“即使你想重新站在他那邊,也不會再得到信任,更何況,有回到陽光下的機會,為什麼要重新回到黑暗,我看得出你不喜歡那些事。”
“所以你想讓我站在公安那邊?”北木朝生反問,又自顧自道:“我現在和萊伊戀愛,自然會站在萊伊那邊。”
波本卻迅速提煉出重點:“你是說萊伊和組織並非一邊?”
“我沒說!”北木朝生趕忙否認。
但波本卻已經迅速沿著這個構想往下猜:“如果是臥底,按照萊伊的討人厭程度,怕不是FBI。”
北木朝生:……
純憑感覺瞎說,居然還挺準,這難道就是公安對FBI的雷達?
他沉默了一下:“你不要亂說,你們三個人有兩個臥底已經很離譜了。”
波本愣了下。
威士忌三個人都是臥底的概率確實很小,可他思索片刻,通過對北木朝生的觀察以及回憶起萊伊某些舉動,還是將萊伊是臥底這件事圈了個圈。
是不是FBI另說,但有很大概率是臥底。
所以組織把三名臥底派到了北木朝生身邊?
這麼久過去,波本早就確定他們被派來確實是為了和北木朝生組隊,而不是組織懷疑他們,所以才感到好笑。
一個隊伍四個人,三個人是臥底這種小概率事件居然能發生,也許正是為了讓他們一起帶北木朝生離開組織。
“如果我們三個都是,你也不會清白。”波本煞有其事的道:“不如坐實這件事。”
北木朝生朝他翻了個白眼:“才不要。”
他在床上坐著,頤指氣使:“晚上我要吃滑蛋飯和布丁。”
還理直氣壯地道:“都怪你長得像布丁,看著就饞。”
要不是波本還有一定的道德底線,肯定得讓他嘗嘗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布丁,然後再嘗嘗他是不是棉花糖味道的。
但有道德底線的波本隻能任勞任怨地去給他做飯。
北木朝生看他走了,才鬆了口氣,把有些動搖的心思按回去。
越過琴酒的底線又如何,隻要他不讓琴酒知道,就不算越過。
正想著,手機一震,琴酒的短信發了過來,依舊是明天六點,給了一個新的任務地點。
附帶一句冷冰冰的文字:再來不了就自我了斷算了。
看著文字,都能想到琴酒說這句話的樣子。
琴酒大哥一如既往地冷漠無情,在這多變的世道,居然讓人有一絲安心。
北木朝生一邊心想,一邊回複:好的大哥!
順便帶一個可愛的顏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