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半夜時,北木朝生睡得不太安穩,他翻來覆去的,抱著他的降穀零幾乎是立刻便從睡夢中醒來。
在他的視線所及之處,到處都是瑩瑩的粉光,甚至連物品都漂浮著。
雖然見過北木朝生用能力,可這種情況還是第一次,他抱著北木朝生,看對方緊皺著眉頭,臉色發白,呼吸顫抖的模樣,卻不知道該怎麼做。
如果直接叫醒,會有什麼問題嗎?
在遇到北木朝生之前,降穀零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對於那些超能力、鬼魂一類的事向來嗤之以鼻,也很少了解,此刻卻因為自己的無能而感到痛苦。
如果他多看一些有關方麵的資料,就知道該如何幫助對方,而不是隻能眼睜睜看著。
幾個呼吸的時間在降穀零眼裡,仿佛過去了幾個世紀那麼長,他抬在半空的手僵持片刻,輕輕落在北木朝生的後背,就像是對待做了噩夢的人般,輕輕拍了拍:“彆怕,我在這裡。”
北木朝生的眼睛猛地睜開。
室內早就被粉光映照得宛如白日,可那雙粉眸卻依舊亮的驚人,其中沒有慌亂,空洞洞的,儘管在看他,眼底卻什麼都沒有。
好在這種狀態隻有一瞬間,下一秒,北木朝生眨了下眼,猛地吐出一口氣,延伸的粉光蔓延回來,漂浮在半空的器物都輕緩地被放在地麵上。
剛剛還滿室的光芒,此刻又昏暗了。
北木朝生的目光落在降穀零身上,神色有些疲倦,擰著眉:“抱歉,可能嚇到你了。”
“做噩夢了嗎?”降穀零擔憂問。
“可能……”北木朝生遲疑道,他坐起來,伸手捏了捏鼻梁:“我很久沒做過這種夢了,也許是預知夢。”
超能力者偶爾會出現的情況,他做過一兩次,都是mob被超能力集團纏上的時候,伴隨著短暫的超能力暴走。
不過至少預知夢很有用,讓他能及時趕到,把那些搗亂的家夥教訓一頓,沒讓他們打擾到mob的生活,或者留著他們,確保事情按照夢裡發展,豐富mob的人生經曆。
……奇怪,後麵的事發生過嗎?
北木朝生又摁了摁額頭,他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可能並非隻消失了一小段時間,係統或者彆的什麼抹去了他更早的某些記憶。
“真的沒事嗎?你留了很多汗。”降穀零的手掌在他滿室細細冷汗的後背摸了一把,入手冰涼,便皺著眉將被子提起來把他裹住,自己再將人擁在懷中,用體溫溫暖。
“我夢到了工藤。”北木朝生把對記憶的違和感壓下去,儘力回憶著夢中破碎的畫麵:“他被綁著,好像有人給他喂了東西,他很痛苦地倒在地上。”
降穀零沉默了片刻,問他:“你看清是誰抓了他嗎?”
“我看不清,但我確定我不認識他。”北木朝生道,有些痛苦地擰起眉頭:“太碎了,就好像把預知夢的片段混亂地攪在一起塞給我似的,之前從來沒有這樣,難道是因為世界……
”
他的話戛然而止。
降穀零注意到了他未講完的話。
世界?
信息太少,難以推斷出有效的信息,所以他暫且壓下不談,而是歎氣道:“昨天確實收到了工藤新一被綁架的消息,我確認過不是組織做的。”
他事情很多,再加上工藤新一的案子被警方接手,又有著名的推理家工藤優作參與,所以他沒有過多探查。
昨天光是應付琴酒就花了很長時間。
北木朝生認真地道:“我們必須在事情發生前找到他,並不是什麼事件都能引發預知夢,那一定是會產生嚴重後果的事。”
現在是淩晨四點,天還黑著,降穀零打開燈,起身時,目光落在北木朝生身上蔓延的痕跡上,又著重看了看對方眼底的青色,歎氣:“我來查,你繼續休息吧。”
他就知道現在不是個好時機,但昨晚實在情難自禁,把所有顧慮都拋到了一邊。
“不行,我怕來不及。”北木朝生嚴肅道:“不知道那個人到底給他喂了什麼,如果是毒藥就糟了。”
就算不是毒藥,那東西喂下去沒幾秒,工藤新一就痛苦地哀嚎著蜷縮在一起,顯然是對人體傷害極大的東西。
隻可惜預知夢太過支離破碎,他沒辦法拚湊起到底發生了什麼。
北木朝生打開降穀零的電腦,有些不太習慣這個鍵盤的摁鍵,適應了幾秒才開始從工藤新一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開始查。
他入侵了所有監控,順便調出當時附近所有人的檔案。
“我的電腦裡有很多好用的小程序,用來找人很方便,可惜估計和光屏一起被組織沒收甚至是銷毀了。”北木朝生有些可惜地道。
降穀零在旁邊,手肘撐著桌子,俯身去看電腦屏幕,在上麵看到了熟悉的界麵:“你在入侵警方的數據庫嗎?”
差點忘了旁邊的人是個公安警察。
北木朝生清了清嗓子:“特殊時刻特殊對待,你們公安不也喜歡這麼乾。”
隻要達成結果,中途過程稍微有點問題也沒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