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蘭起身迎上來,幫他摘掉帽子和口罩,順手理了理他額前有些淩亂的發絲:“我幫你點了熱奶茶,應該是你喜歡的口味。”
北木朝生差點跌進溫柔陷阱裡,但他還是清醒過來,板著臉擋開蘇格蘭的手。
這裡是四人座位的小沙發卡座,琴酒和蘇格蘭各占一邊,顯然是想讓他選一個人坐在一旁。
北木朝生不想選,他眼睛轉了轉,指使蘇格蘭:“你去琴酒旁邊坐。”
聽到他的稱呼,在場兩個人都給出了不同的反應。
北木朝生對琴酒的稱呼以前一直會加上大哥二字,這也是他唯一會這麼叫的。
看來zero把人搶走後還是乾了點好事的,看起來北木朝生對琴酒的依賴感終於差不多消散了。
蘇格蘭笑得更加和善,不給琴酒拒絕的機會,一下子坐在他旁邊。
琴酒沒有發作,或者說他甚至沒給蘇格蘭眼神,而是緊緊盯著北木朝生。
光是被這麼看著,曾經的記憶便都席卷而來,北木朝生有些不自在地乾咽幾下,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蜷起。
在場的人洞察力驚人,立刻看出他的不自然。
琴酒低聲笑了笑,說不清是愉悅還是憤怒:“你在外邊玩夠了吧。”
“我不會跟你回去。”北木朝生直接了當地道。
琴酒冷哼一聲:“你找到了新的目標?是波本?”
他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但就像暴風雨前的海麵,內裡是無數危險的暗流。
“不是。”北木朝生道:“我不會告訴你們是誰,有本事就自己查出來嘍。”
“一段時間不見,你的膽子大了不
少。”琴酒沒有被他挑釁的語氣激怒,反而感到幾分新奇:誰給了你底氣??[,日本公安?”
他輕輕念出後兩個字時,北木朝生的瞳孔微微縮了縮,很快又反問:“你怎麼不說是FBI?”
“如果是赤井秀一帶走了你,他不會讓你來見我。”琴酒緊盯著他:“你確定要站在老鼠那邊嗎?”
“反正在你們眼裡,我早就背叛了。”北木朝生道:“更何況,你也沒辦法給我我想要的,我為什麼要站在你那邊?”
他語氣有些冷淡:“彆忘了,在我被帶走前,你讓我一個人待在什麼都沒有的小黑屋兩天,我是你的戀人,不是階下囚。”
說完,他又補充:“說到底那根本就不是正常的戀愛,在我離開的那一刻,我們的關係就終止了。”
他這長長的一段話並沒有被打斷,琴酒一言不發地凝視著他,良久才森冷道:“既然你希望如此,之後便老老實實做一隻籠中鳥。”
搞了半天隻有自己在認真解釋分手原因,琴酒隻想把他抓回去繼續關著。
北木朝生有些氣惱:“所以我不會和你回去,有本事你來抓我試試。”
再說下去就真的要動手了,旁邊一直壓著怒火旁聽的蘇格蘭這才開口,矛頭指向琴酒:“我早就說過,你來隻會打擾我的約會,明明今天我可以和朝生度過美好的一天,你卻從一開始就惹他生氣。”
琴酒懶得聽他在這裡攪混水:“閉嘴,蘇格蘭,這裡沒你說話的地方。”
北木朝生正吃驚蘇格蘭的改變,如果是去美國前的蘇格蘭,絕對說不出這番話。
然後蘇格蘭就把話頭引到北木朝生身上:“我和朝生曾經也是兩情相悅,要不是你從中作梗,根本不可能分開。”
琴酒冷笑一聲:“你的嫌疑還沒有洗清,我勸你夾著尾巴做人比較好,如果被我逮到你的老鼠尾巴,彆怪我不客氣。”
“那你來試試。”蘇格蘭嘴角挑起泛著冷意的笑:“看看到底鹿死誰手。”
氣氛劍拔弩張,殺意彌漫,仿佛他們兩個人下一秒就會拔槍指向對方。
蘇格蘭的攻擊性幾乎翻倍,如果這是美國之旅帶來的,很難想象他在那邊都經曆了什麼。
北木朝生忍不住抓了抓手指,他不想去思考這個問題,那是蘇格蘭自己的選擇,對蘇格蘭來說,為了心中的理想和責任,這些都是值得付出的代價。
就像離開他也是代價之一,都是可以被舍棄的。
北木朝生微微有些出神,忽的聽見一個顫抖的女聲道:“這是您的熱奶茶。”
她看起來是一個來這裡兼職的學生,年紀不大,臉色發白,但還是壓低聲音快速問:“你需要幫助嗎?”
北木朝生愣了一下,這才意識到他們這個組合看起來十分不尋常,而他就像是在其中被脅迫的那個。
因為兩個熟人在場,所以北木朝生還能開口:“不用了,我這裡沒事。”
女生有些擔憂,怕他是不敢說實話,又匆匆道:“如果有需要可以叫我們。”
這倒是少見的來自陌生人的善意……或者說,他在這個世界收獲的善意要比曾經的十幾年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