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祁方焱從宋家走的瀟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和宋斯寧有瓜葛,卻怎麼都想不到三天後他會因為宋斯寧的一句話原路返回。
宋斯寧很厲害,這次沒有逼迫,沒有威脅,幾句話便捏住了祁方焱的軟肋。
祁方焱是個混頭,但是絕對做不出“肇事逃逸”這種不負責任的事情。
行李放在李敞家沒有拿,不過也不用拿了,宋家將各種東西都準備的齊全,衣櫃裡都放的滿滿當當。
吃過晚飯後,小劉敲響了祁方焱的房門,一臉賠笑的再次將宋斯寧的病曆本遞給了他。
祁方焱這次倒沒扔,他顛了顛那個厚沉沉的冊子,拿著病例本坐回桌子前,耐著性子翻開了兩頁。
這一本病例冊記錄了宋斯寧近幾年以來去醫院治療的所有記錄。
上麵的字跡潦草,是醫生快速書寫時留下的記錄。
祁方焱也看不懂這些,他隨手翻看了幾頁,目光快速掠過上麵的信息,漸漸的祁方焱翻頁的手越來越慢,目光也嚴肅了起來。
這時手機屏幕上彈出了一條信息,是李敞發來的。
——祁哥,你在哪呢?怎麼還沒回來?為了慶祝你從火爐脫身,等會約著赫兒還有車隊的兄弟一起去kione喝酒,你看幾點合適,我定個座!
這已經是三天內李敞第五次為祁方焱慶祝,不知道的還以為祁方焱斬獲了諾貝爾。
祁方焱手指上下顛倒著手機,還沒有來得及回應,李敞那邊的電話就急不可耐的打來了。
“喂,祁哥!你看見我發給你的短信沒?”
祁方焱揉了兩下眉心,恩了一聲。
“祁哥,咱們幾點去?你說個時間,我去通知赫兒和車隊,明天正好是周六,咱們晚上不醉不歸,玩一整個通宵,怎麼樣祁哥?”
李敞情緒激動,一臉幾個問句,擾的祁方焱更加心煩意亂,他仰頭靠在椅背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說:“今天出不去。”
電話那邊李敞的聲音一頓,問:“為什麼出不去?出什麼事兒了?”
“.......”
瞧著祁方焱沒有應聲,李敞後知後覺的說:“是不是今天車隊忙?唉,不對啊,我記得你今天去看曹應了,莫蘭蘭是曹應的妹妹,每天都去醫院照顧曹應,你今天去醫院肯定會遇見她.......哦,我明白了,祁哥你今天晚上肯定和莫蘭蘭約會去了!”
眼看著李敞在電話那邊越說越離譜,祁方焱打斷了他的話。
“和這些無關。”
李敞一愣,問:“那是什麼事?”
這件事情說出來有些離譜,但祁方焱也沒想瞞。
祁方焱從煙盒裡抽出一支煙,語氣平淡將整件事情縮減到兩三句話給說完了。
話音一落,那邊的李敞沉默了幾秒鐘,激憤的爆發出一句粗口:“操!祁哥,他這是碰瓷啊!他這是赤裸裸的碰瓷!他不讓保姆碰,之前都是誰伺候他的,太扯了!祁哥,你不會真的信了吧!”
祁方焱自然知道這些都借口,應了兩個字:“不信。”
“是啊祁哥,他這一看就是在道德綁架你!”
“恩。”
李敞短暫沉靜了片刻,認真的嘀咕了一句:“這宋少爺道行不淺,嘖.......不過不對啊,道德綁架也要綁架有道德的人,他是怎麼做到用道德綁架你的?”
“........”祁方焱說:“沒事掛了。”
“有事有事有事!”李敞生怕祁方焱撂電話,又開始鬼嚎。
“說。”
李敞放低了聲音,小心翼翼道:“那你還來我家住嗎?”
祁方焱說:“不去了。”
“不行啊祁哥!我還等著你帶我上分!”李敞聲音猛的提高,跟個氣球忽然炸了,嘰嘰喳喳的:“祁哥,衝動是魔鬼啊!這個少爺不簡單啊,你才去三天,他都給你下幾個馬威了,他就是想讓你給他當牛做馬,你能忍受這樣的滑鐵盧嗎?!你可是未來的車神!國際之星!”
“閉嘴。”祁方焱被吵得耳朵嗡嗡,他彈了彈指尖的煙灰,眯起眼睛,說:“一個小瞎子。”
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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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方焱對於小瞎子這三個字的輕視還沒有持續到掛電話,臥室的門就再次被敲響。
電話那邊的李敞像個刹不住閘的破自行車:“也是,那宋家小少爺再有本事又能怎麼樣,左右不過是個小瞎子,能翻了什麼天?祁哥你跟他也就表麵客氣客氣就得了,那小子要是真的太過分,你就直接走人,咱們還能被一個小瞎子給威脅了不成?咱背後又不是沒有靠山........”
祁方焱沒顧上應聲,拿著手機站起身,打開臥室門。
敲門的人是胡姨,臥室的門一打開,她還沒有來的及開口說話,就被臥室裡的噴湧而出的煙氣衝的差點暈厥。
“咳咳咳咳.......”
胡姨捂著嘴咳嗽了兩聲,無奈的看向祁方焱。
臥室陽台的窗簾被風吹的半開,煙氣氤氳,祁方焱站在臥室門口,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大半的光,指尖夾著半截煙,一身油煙不進的桀驁。
胡姨年紀大了也見多識廣,明白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個性,但是對於祁方焱這麼有個性的年輕人,她確實有些難以接受。
雖然心裡不喜歡,胡姨還是畢恭畢敬的欠了下身子,對祁方焱說:“祁少爺,之前我應該和您說過宋家的規矩,在宋家不能吸煙喝酒。”
胡姨聲音嚴肅,傳到電話那邊,連帶著李敞嘰嘰喳喳說話的聲音也停了。
胡姨沉著臉色繼續道:“祁少爺,我們少爺有反流性咽喉炎,聞不了煙味,您與他臥室隻隔了一條走廊,如果您總是在房間裡吸煙,會影響到少爺的身體健康。”
出乎胡姨意料的是,這一次祁方焱沒有反駁,抬手乾脆的將煙按滅在書架上的花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