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他太臟了(2 / 2)

他俯著眼居高臨下的看著宋斯寧說:“但我有一件事要說。”

宋斯寧剛緩下來的心跳再次變快,問:“什麼事?”

祁方焱彎下腰直視著宋斯寧,嘴角勾起笑說:“聽胡姨說你快要做眼睛手術了,我想起你和我認識也快一個月,你不好奇我長什麼樣嗎?”

祁方焱才洗過澡,頭發半乾,這樣近距離的對視,他身上清爽的味道無孔不入的漫入宋斯寧的鼻腔。

宋斯寧渾身警鈴大作,抓著扶手的手用力到快要斷了,喉結不停的顫抖,隔著那層白紗他能感覺到祁方焱在看他。

他見過祁方焱的眼睛,鋒利尖銳,猶如一把見血封喉的利刃能瞬間擊碎他虛假的偽裝,剝開他肮臟的靈魂,將他那顆齷齪的心臟打開,放在太陽下暴曬,讓那些所有的汙穢惡濁的念頭全部都擺出來讓他看個清楚,無所遁形。

宋斯寧心口窒息,強撐著一口氣說:“有什麼好奇的,我一點都不關心你長什麼樣。”

祁方焱的眼睛一寸寸掃過宋斯寧的臉,語氣帶笑說:“萬一我長的很醜,你一睜眼嚇到了,你肯定要怪我,不如我現在讓你摸一摸?”

說著沒等宋斯寧反應過來祁方焱一把就按住了他的手。

宋斯寧渾身一驚,像是被燙到了,他猛地甩開手說:“我說了我不關心!”

祁方焱的手被甩到了一邊也沒有生氣,又問:“真的?”

祁方焱區區幾句話卻快要將宋斯寧逼瘋了,宋斯寧麵色通紅,抬手指著大門厲聲道:“我不關心!你現在給我出去!”

宋斯寧一向清冷自持,很少有那麼失態的時候。

祁方焱挑了下眉,望見宋斯寧氣急敗壞的模樣,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等他直起身子時,臉上已經沒有半分的表情。

“你耍我一次,我還你一次,兩清了。”祁方焱聲無波瀾的說。

臥室的大門打開又砰的一聲關上。

宋斯寧坐在原地呆了幾秒,忽然猛的衝到書桌前,他像是犯了毒癮的人,麵如紙色,胸口劇烈的起伏,手指顫抖的摸著畫本。

渾身僵硬連手指都打不了彎,桌子上的筆紙瓶罐被撞到地上,宋斯寧不斷的握拳放鬆,手指在畫本上一遍又一遍的摸,努力的分辨畫本和之前不同的地方。

沒有,都沒有........

無論是位置,還是宋斯寧放的書簽,或是畫本上的褶皺,都沒有改變。

除非祁方焱認真還原了現場,不然做不到一模一樣

祁方焱不是個細心的人,他如果真的看了畫本,不可能將一切都複原,並且他沒有裝傻的理由,也沒有複原的理由........

宋斯寧慌不擇路,不斷這樣的安慰自己,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忐忑,還是害怕。

剛才祁方焱說的話很奇怪,這讓宋斯寧猶如驚弓之鳥。

他惶惶不安,很害怕很害怕......

他害怕祁方焱看見了畫冊裡的內容,看見了他對他見不得人的心思,看見他矜貴冷漠的外表下實則灌滿了齷齪肮臟的想法。

那些想法發臭發爛,惡心至極!

祁方焱若是看見了,以他的性格一定會厭惡他,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宋斯寧抱緊了畫冊,如同抱住了一塊寒冰,他身上陣陣發冷,額發被冷汗浸濕,似將死之人一般麵無血色,即便如此他還是沒撒手。

其實這本畫冊裡不光畫下了麥田裡陽光肆意的祁方焱,還畫下了宋斯寧陰暗旖旎的夢。

在夢裡宋斯寧對祁方焱的欲望再也遮掩不住,猶如破土而出的藤蔓從他心口鑽出,一寸寸的繞過他皮膚,蔓纏住他的脖頸,捆綁住他的大腿,包裹住他全身。

藤蔓不斷的收緊,而他不斷的窒息,不斷的戰栗。

有的是在海邊,有的是在雪地,有的是在雨夜.......

祁方焱會擁抱他,親吻他,扣住他的雙手,吻過他身上每一寸,最後壓在他的身上.......

畫麵肮臟露骨,沒有半分的遮掩。

宋斯寧每每從夢裡清醒都是渾身濕透,手腳發麻,腰間軟的動彈不得,如同生了一場讓他癡迷沉淪的重病。

宋斯寧知道畫下這些東西不對,可是他克製不住。

克製不住的畫,克製不住的看,克製不住的想。

宋斯寧一點點垂下頭,雙手捂住了臉。

他覺得祁方焱討厭他是對的,他太臟了。

真的太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