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方焱居高臨下的站在丘明運的身前。
他的眼睛黑沉, 望著丘明運的時候沒什麼情緒,卻令丘明運的心臟都在顫抖。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丘明運渾身巨疼,疼的甚至無法思考, 於此同時來自祁方焱身上強大的壓迫感籠罩到他的身上, 讓他手撐著地連連後退。
祁方焱兩步走上前,單腿蹲在他身前, 歪著頭又問他:“誰是瘸子?”
丘明運麵對祁方焱身上的氣勢, 臉上嚇得紅衣道白一道, 卻佯做無辜的樣子四周看了一圈說:“我.......我不知道啊......”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 祁方焱目光一厲, 抬起手一把掐住的他的脖子,將他砰的一聲按在水泥地上,同時一拳狠狠地擊向他的麵部。
這一下來的突然, 周圍的人甚至不過是眨了一個眼的功夫, 就看見丘明運疼的在地上直蹬腿。
祁方焱單手壓在丘明運的身上, 麵色陰沉, 下手又狠又重,一下下又一下周身帶著不要命的氣勢。
砰的一聲, 又一聲。
丘明運不停的在地上了掙紮,翻滾。
他一百五六十斤的體重, 居然被祁方焱一隻手生生的壓在地上, 像是案板上的一條魚不停的撲騰, 卻壓根脫離不了祁方焱的鉗製。
周圍的人都嚇傻了, 祁方焱就像是一隻發怒的獅子,聞見了血味,打的紅了眼睛。
沒人敢去攔住他, 就連給一班上課的地理老師都隻能在旁邊叫著阻止,卻不敢上前半步。
李敞眼看著不對,衝了上去,一把抱住祁方焱的後背將他朝外拖,說:“祁哥,彆打了!彆打了!再打要出人命了!”
“祁哥,你冷靜一點!”
教導主任這時候也跑進了教室,看見眼前這一幕嚇得腳步猛的一頓,立刻怒目圓瞪,也衝到祁方焱的身後,抓著祁方焱的胳膊朝外麵拽,妄圖將他和丘明運分開。
“祁方焱你做什麼!”
“不要命了是不是!”
“冷靜一點!”
祁方焱經常打架,卻很懂分寸,從來沒有打到這種地步。
教室裡響徹著丘明運的哀嚎聲,同學的尖叫聲,教導主任的高喝聲,亂成一片。
同時一班的走廊外麵圍滿了各個年級聞訊而來看熱鬨的學生。
祁方焱的力氣太大了,教導主任和李敞兩個男人都拉不住祁方焱。
眼看著丘明運的額頭開始流血,教導主任急的滿臉通紅,轉過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嚇得不敢動的幾個丘明運同夥,高喊著:“愣著乾什麼?!過來幫忙啊!”
那幾個人才如夢初醒,圍著祁方焱手足無措的轉了兩圈,這才找到合適的位置,抓祁方焱胳膊的抓胳膊,抓祁方焱肩膀的抓肩膀。
祁方焱看著又高又瘦,但是肩膀上麵一摸全部都是結實緊繃的肌肉,打的丘明運連抬手反擊的機會都沒有,幾個人用了好大的力氣才將祁方焱和丘明運分開。
祁方焱單手撐地坐在地上,目光又沉又冷的看著丘明運。
丘明運早就被他打的鼻青臉腫,像是一個豬頭一樣,鼻子嘴巴都在流血,眼睛和額頭上青了一大塊,看起來慘不忍睹。
此時丘明運那麼大一塊的男人像是受了特彆大的驚嚇似的,雙手抱著頭,畏畏縮縮的縮在身後的桌子下麵,不敢出來。
祁方焱倒是沒什麼事,唯一的就是他的手破了,剛剛打人的時候擦破的。
他單手撐著地緩緩站起身,垂下頭擰著手腕看自己手上的傷勢。
一班的人立刻圍到了丘明運身前,地理老師也走上前,著急的掰過丘明運的臉查看傷勢。
教導主任又是讓人喊醫務處的醫生,又是叫人喊他的家長。
最後教導主任走到了祁方焱的身前,手指顫抖指著祁方焱,氣的半響說不出一句話,最後他梗著聲音說:“祁方焱......祁方焱.......你現在越來越厲害了!之前你打架好歹還避著人,現在直接是聚眾鬥毆,連老師都不放在眼裡了!你下一步是不是打算打老師!”
祁方焱臉上沒什麼表情,倒是李敞憤憤不平的衝上前,手裡舉著攝像機對教導主任:“老師,明明是他們先!”
“給我閉嘴!”教導主任氣的臉頰上的肉都在顫,他手指了指祁方焱和李敞兩個人說:“有什麼事情,等到了校長辦公室好好去跟校長說,你們倆太厲害了.......我現在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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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明運傷的不輕,醫務室的幾個老師趕到教室裡給他檢查了一圈,做了一下簡單的包紮,最後找了幾個同學送他去醫院做更加詳細的檢查。
祁方焱和李敞兩個人作為重點關照對象,被請去了校長的辦公室喝茶。
校長的辦公室在對麵的一棟教學樓的頂樓。
教導主任頭頂冒火,雙手背後在前麵帶路,李敞和祁方焱跟在教導主任的身後。
路上,李敞側過頭看了兩眼祁方焱,祁方焱現在神情已經恢複如常,還是那副什麼都無所謂的樣子。
李敞嘴巴閒不住,悄悄的靠近了祁方焱幾步,輕聲問:“祁哥,裴寧真的就是宋斯寧啊?”
祁方焱側過頭看了他一眼,恩了一聲。
李敞昨天晚上把這個問題惦記了一個晚上,現在終於得到了祁方焱肯定的答複,他低下頭罵了一聲說:“草,怪不得他長的這麼好看.......腿還不好.......我怎麼他媽的早沒有想到呢!”
祁方焱又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李敞自顧自的想了一會,反應過來說:“不對啊祁哥,既然他就是宋斯寧,那天他給孟嬌發短信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祁方焱說:“恩,那天我沒回家,他著急去問孟嬌。”
李敞那群人因為宋斯寧這條短信而口袋空空,現在被祁方焱一句話給輕鬆帶過了。
李敞咬著牙問祁方焱:“你為什麼不提前說!害我輸錢!是不是哥們了!”
祁方焱很淡定的看著李敞,說:“有錢不賺,王八蛋。”
李敞:“……草!”
身後的兩個人討論的越來越得意忘形,前麵的教導主任聽見了他們兩個人的聲音,黑著臉轉過身罵道:“怎麼了?!打架了還挺高興的是不是?!一個二個還樂出來了?!都給我閉嘴!”
李敞一個哆嗦不敢說話了,祁方焱也垂下頭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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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方焱和李敞兩個人被帶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
教導主任敲了敲校長辦公室的大門,裡麵沒人,於是又打了一通電話,得知校長正在教育局開會,還需要過一會才能回來。
教導主任便將祁方焱和李敞兩個人安排在校長辦公室隔壁的會議廳裡先等著。
就在兩個人等校長的一段時間裡,教導主任不停的在接電話。
一會是從醫院那邊打來的電話,一會是丘明運父母的電話,一會是十班和一班班主任的電話。
祁方焱靠著椅背看著窗外的樹,沒什麼表情,好像剛剛瘋了似的去打人的不是他一樣。
李敞低頭看手機,手指一直在敲擊鍵盤,也不知道和誰在聊天。
教導主任接完最後一通電話後,表情無比的疲憊,對祁方焱說:“把你的家長叫過來。”
祁方焱流利的將祁軍的電話號碼報了出來,說:“給他打電話吧。”
教導主任又是一通電話打到了祁軍的手機上。
到了中午十二點,校長,學校的各個領導,丘明運的父母,祁軍,都趕到了學校裡麵。
大家午飯也不吃了,就坐在會議室裡麵討論祁方焱這次惡劣的打人事件。
祁軍坐在一邊,邱明遠的父母坐在另一邊,學校的領導坐在中間一排的座位上,而祁方焱和李敞站在正中間,像兩個要被審訊的犯人一樣。
剛剛丘明運的傷情鑒定結果已經出來了,腦震蕩,伴隨著臉部多出外傷,構成了輕傷的傷情鑒定,還需要住院觀察。
丘明運沒來,丘明運的父親就拿著那個化驗的單子,啪的一聲拍在了桌子上,手一下下的點著那個單子說:“這是什麼?這是殺人未遂!”
還未等眾人開口說話,他抬手又指了指祁方焱,高聲說:“小小的年紀啊!就學會下這種狠手,以後長大了怎麼辦?!你是不是還要當個殺人犯!”
丘明運的父親又矮又胖,穿著一身西裝,一幅暴發戶的氣質,說話嗓門高大,不等彆人開口說話就先將這個事情蓋棺定論。
校長坐在中間抬了抬手,低聲的勸慰著丘明運的父母:“丘先生,我們也是剛知道這件事情才趕到,現在也不太了解具體的情況,還要先問問孩子再下定論。”
“這還有什麼不了解的?”
一旁丘明運的母親眼淚不停的往下落,她擦了擦眼淚轉過身校長說:“校長,我們明運是什麼樣的人,我最清楚了,他從小就品學兼優,從來不做讓父母擔心的事情,他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惹到這些亂七八糟的孩子.......”
說著丘明運母親的手指朝祁方焱和李敞指了指。
李敞擰著眉頭說:“你說誰亂七八糟!”
丘明運的母親壓根沒理李敞,對著校長聲淚俱下的又說:“校長,你說這樣一個好孩子,今天好好上著課忽然就被人打的頭破血流,現在還躺在醫院裡........那個臉腫的我都不認識了.......他長這麼大以來我都沒舍得動過他一根手指頭......”
丘明運母親的眼淚不停的往下掉,校長聽著也不好說彆的,點著頭連聲說是是是。
這時候祁方焱忽然笑了一聲,他看著丘明運的母親,挑眉問:“好孩子?”
丘明運的父親看見祁方焱這個態度一下就怒了,手指著祁方焱說:“你還笑的出來?就這件事情,我能讓你進監獄你信不信!”
“行,我和丘明運一起進。”祁方焱笑著說:“正好關個上下鋪。”
“你什麼意思?啊,你什麼意思?!”眼看著丘明運的父親愈發的激動,他站起身朝前兩步,手指恨不得快要指到祁方焱的臉上了:“不思悔改!張校長,這就是你們學校教出來的好學生嗎?”
會議室都快吵成菜市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