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定格在了這一刻。
夕陽落下,紫海洋溢,遠處是蒙特利爾無儘風光,雲縫中冒出了一束光,宋斯寧和祁方焱兩個人正站在那束光下。
一人俯下身子,一人墊起腳尖,相吻。
這一秒實在是太浪漫,以至於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那個外國人看著那張照片震驚的瞪大了眼睛,他說:“Wo;amp;amp;#039;tbelieveItookthisphoto,it'sperfect!”(我簡直不敢相信這是我拍的照片,太完美了。)
最後他將手機還給祁方焱時,依舊震驚於這樣照片的藝術性,對他們說:“Lookatthisphoto,Godblessyouall.”(看看這張照片,上帝都在保佑你們。)
祁方焱對那個人表示了感謝之後,接過了手機。
宋斯寧看著祁方焱手機上的照片,看的愛不釋手。
他覺得這張照片也太好看了,怪不得那個外國人一直在感慨,就連藝術照都拍不了這麼完美。
天時地利人和。
在照片中每一道光都聚焦在他和祁方焱的身上,好像天地之間隻有他們兩個人了,連身後山河都成為了陪襯。
他抱著祁方焱的手機,低聲的重複著那個外國人說的最後一
句話。
——Godblessus.(上帝保佑我們。)
一直到下山的時候,
宋斯寧還沉浸在拍攝了這一張照片的激動中。
他好像忽然理解了那些愛漂亮的女生,
為什麼到了一個好看的地方就要拍照,為什麼拍出來一張好看的照片會那麼的開心。
原來當最美好的一幕可以被留下來時,真的很值得開心。
他甚至連祁方焱的手機都不舍得還給他了。
於是宋斯寧趴在祁方焱的背上,又是說自己要將這張照片畫下來,又是說自己要將這張照片印出來。
最後他抱著祁方焱的脖頸,雙腳輕輕的蕩著,說:“祁方焱,你喜不喜歡這張照片?”
“喜歡。”
“那我以後將這張照片裱起來,放在我們家客廳正中間,讓所有人一進門就能看見它,好不好?”
宋斯寧說的開心,望著祁方焱的時候臉上都閃著光。
祁方焱側過頭看了他一眼,眼中也帶上了笑意,說:“好。”
-
這天他們在蒙特利爾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祁方焱帶著宋斯寧來到了蒙特利爾的火車站。
從這裡開始,他們才算是真正的擺脫宋家的追蹤。
機票的信息是全球聯網的,即便是在加拿大,隻要是宋家人有手段,早晚都會找到他們的航班信息,從而找到他們所在的城市。
但是火車就不一樣了,這裡的火車登記比較混亂,隻要出示一下證件,給錢拿票就能上車,所以從此以後,宋斯寧和祁方焱的行蹤會變得越來越難調查。
這一次祁方焱帶著宋斯寧來到了魁北克。
這裡是加拿大的法語區,甚至一些老年人隻會說法語不會說英語。
然而另宋斯寧沒想到的是,祁方焱連法語都會說。
起因是宋斯寧看上了一個路邊小攤上的一本油畫書。
在小香普蘭街的入口處有幾個老人坐在地上賣舊書,其中有一本紅皮的油畫書吸引了宋斯寧的目光,他蹲下身翻看了兩下,用英語問老人這本書多少錢。
誰知道那個老人說出來的話宋斯寧一句都聽不懂。
他開始還以為是老人吐詞不清晰,於是又問了一次。
這個時候祁方焱直接用那種他聽不懂的語言和老人交談了起來,最後用了十刀將油畫書買了下來。
宋斯寧抱著書,皺著眉頭,目光狐疑的看了祁方焱兩眼,說:“你怎麼會的這麼多?”
祁方焱說:“以前我母親教過我。”
祁方焱的母親早就去世了,宋斯寧也沒有打聽過他母親的事情,怕會觸及到祁方焱的傷心事。
這一次宋斯寧也是哦了一聲,就不再問了。
他們走過的這條街道和之前在蒙特利爾那種莊重的歐式風格不一樣,這裡是彩色的,輕快的。
街道上的色彩鮮明,有紅房子,有綠房子,區區一條小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卻異常的多。
多半都是來旅遊,
還有很多亞洲的麵孔。
宋斯寧和祁方焱路過一家聖誕用品店時,
被人群堵的甚至走不出去。
那是一幫亞洲麵孔的女生,她們挨個走到店麵前麵拍照,並且還擺出一樣的姿勢。
宋斯寧仰起頭看了看這個店麵。
裡麵賣的都是聖誕用品,店麵精致,確實很好看,但是和周圍的店鋪風格一致,也沒有誇張到每個人都要來拍照的程度。
宋斯寧問祁方焱:“為什麼都來這裡拍照?有什麼傳統嗎?”
祁方焱皺了皺眉頭,也說不上來。
這個時候正在給同伴拍照的女生轉過身來,對他們說:“你們不知道嗎?這裡是韓劇《鬼怪》的取景地!”
那個女生的眼睛瞪的很大,仿佛在說你們居然連這個都不知道。
說完那個女生就跑去拍照了,隻留下宋斯寧和祁方焱怔怔的站在原地。
宋斯寧轉過頭問祁方焱:“什麼怪?”
祁方焱也沒聽清,說:“怪物的取景地。”
宋斯寧不明白了,說:“為什麼拍怪物要來這麼好看的地方取景?這裡能拍出恐怖片嗎?”
祁方焱想了一會,正經的說:“到了晚上,燈一關就恐怖了。”
宋斯寧恍然大悟:“哦,應該是。”
他們在魁北克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上宋斯寧和祁方焱又趕往了火車站,前往下一個目的地渥太華,在渥太華又住上了一天,祁方焱又買了一張前往多倫多的火車票。
宋斯寧看見火車票上麵Toronto的字樣有些不理解,他問祁方焱為什麼轉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多倫多。
祁方焱這才對宋斯寧解釋了原因。
他們一開始從多倫多落地,而後又買了去哈利法克斯的機票,那麼宋家人多半以為他們在哈利法克斯定居了。
哈利法克斯是個海邊的城市,偏遠,溫暖,風景好,是個好的居住地方,所以宋家人多半不會對這個地方起疑,而是直接追過去開始找人。
哈利法克斯不像多倫多,宋家的勢力在多倫多有紮根,想要找個人很簡單,但是哈利法克斯偏遠,宋家沒有涉獵,相比在哈利法克斯就會浪費很多時間。
等到他們反應過來,下一步應該就是查到他們坐飛機來到了蒙特利爾。
而後他們兩個人就開始坐火車了。
這邊的火車不像是機場,有嚴格的流程,火車站管理較為混亂,在他們之前遊玩的那幾個城市裡,宋家人的尋找線索會斷在任何一個城市,想找到他們就如同大海撈針一樣,更不會想到最終他們已經回到了多倫多,就在最危險的地方。
宋斯寧聽完祁方焱說完,有些佩服的問:“你都是怎麼想出來的?跟個特工一樣。”
祁方焱說:“我離家出走的次數多了,跟祁軍鬥智鬥勇,什麼招數都用過,他一次都沒有抓到過我。”
宋斯寧聽見祁方焱這樣說,一直以來懸著的心放下
了一大半,問他:“所以這次他們是不是抓不到我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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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斯寧心裡很開心,卻還是對祁方焱說:“吹牛......”
這一路上他們像是趕集一樣,一天換一個地方。
即便是宋斯寧狀態再好也經不住這樣的折騰。
加拿大的火車像是早十幾年時國內的那種綠皮火車,不分小座位,每排都是長沙發座位。
火車的速度不快,慢慢悠悠的不容易暈車,可是即便是這樣,在前往多倫多的這一路上宋斯寧還是跑進洗手間吐了一次。
每天早上宋斯寧的胃口都不好,今天早上祁方焱好不容易哄著他吃下去的一個小麵包又都吐了。
吐完了又胃疼,宋斯寧坐在位置上雙手按著肚子,彎著腰,痛的恨不得把嘴唇咬破了。
祁方焱黑著臉將他抱進懷裡,先是艱難的將藥給他喂了下去。
為了防止宋斯寧又吐出來,祁方焱抱著他一直給他揉著心口,一點點把藥往下順。
直到感受到宋斯寧心口的劇烈起伏平複了,祁方焱這才鬆開了給宋斯寧順著胸口的手,又強製拿開宋斯寧死死按著胃的手,將自己的手替上去給他揉。
宋斯寧的腹部平坦,雖然有些涼,但是裡麵沒有蹦跳的動靜。
還好沒有胃痙攣,估計是剛剛吐得太厲害了,吐傷了。
祁方焱給宋斯寧揉了一會,剛剛喝下去的藥效也起來了,宋斯寧靠在祁方焱的身上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等他再睡醒的時候,發現祁方焱將他的外套蓋在了他的身上。
宋斯寧垂著眼,看了幾秒祁方焱的外套,繼而緩緩望著窗外,看見了一片似海的水麵。
正好是晚上六點,夕陽的金光掩在地平線上,火車飛速的朝前走,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林,而那束光一直追逐著他們,也在不停地向前跑。
宋斯寧看了一會,問祁方焱:“這裡是哪裡?”
祁方焱正在看手機,沒有察覺到宋斯寧已經醒了,聽見宋斯寧的聲音,他也朝窗外看了一眼,然後在手機上查了查,報出來了一個英語名字:“GreaterNapanee。”
宋斯寧沒有聽過這個地方,又問:“GreaterNapanee是哪裡?”
祁方焱說:“是一個小鎮。”
原來是一個小鎮,那他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宋斯寧又問:“那是海嗎?”
祁方焱很認真的看著窗外,說:“是湖,安大略湖。”
宋斯寧抬起手,纖細的手指懸在空中,他輕輕的閉合著手指,又張開手指,像是在捕捉那一束光。
手指張開時光線大一些,手指合上時光線利一些。
他靠在祁方焱的懷裡,對祁方焱說:“這裡真美,以後等我們老了,就在這個小鎮裡養老吧。”
宋斯寧想的很遠。
祁方焱垂下眼看了看倚在他懷中的宋斯寧,又抬起頭看向了窗外。
他沒有問宋斯寧為什麼想要在這裡生活,也沒有問宋斯寧口中的老了是多老,他隻是低聲的說:“好,你想去哪裡,我們就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