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寧的身體不好,即便是為了賺錢也不能太累。
祁方焱和宋斯寧商量之後,決定讓他每天隻去上半天班。
午休之後下午三點去餐廳裡上班,到了晚上九點祁方焱下班的時候將他接回家。
這樣不僅不會太累,也防止宋斯寧天天一個人在家太無聊了。
無非是賺的少一點,一天隻有二十刀,但是總比宋斯寧累壞了身體來得好。
宋斯寧答應了。
又過了幾天,到了周末。
這一天餐廳休息,宋斯寧一個人在家裡,睡完午覺之後他依照慣例打掃房間,將床鋪鋪好,將地上的灰塵掃一掃,最後將垃圾倒出去。
下樓的時候碰見郵差往信箱裡麵放信。
宋斯寧路過的時候看了兩眼,正好瞧見郵差手裡拿著一個信封放到了他們家的信箱裡。
宋斯寧不喜歡和陌生人搭話,就站在原地等了一會,等到郵差走了之後,他再走上前將郵箱打開,將那封信拿了出來。
祁方焱和他才來加拿大,沒有認識的人,也沒有給誰郵寄過東西。
宋斯寧本以為這是房間上一個租客的信,誰知道翻開信封的正麵,上麵的簽收人居然寫的是他的名字。
宋斯寧愣了一下,一邊看著這封信一邊走上樓。
信封裡沉甸甸的,像是放了一遝子紙,上麵的寄件人寫的是一個叫“OnMyWay”的人。
哪裡有人叫這種名字啊?
宋斯寧皺著眉頭想了想,忽然他眼睛一亮,想起來!
他之前投過稿子的一家出版社就叫“OnMyWay”。
因為他當時投過太多了稿子了,加上這家出版社並不出名,隻不過是幾個年輕人才組成的新出版社,宋斯寧也就是隨手投了一封,並沒有將這個出版社放在心上,沒有想到現在居然收到了回信。
宋斯寧激動的加快了腳步,上了樓。
進了房間以後,他甚至顧不得換鞋,就將手中的信封拆開了。
裡麵是一盒明信片,還有一封信。
宋斯寧拿著那封信心臟撲通撲通的亂跳,他快速將手中的信打開,手指都在克製不住的在顫抖。
信的紙張很厚,還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上麵的字體娟秀,是用手寫的花體字,看起來十分的用心。
僅僅一頁的字,宋斯寧卻用了十分鐘才看完。
他看了一遍又一遍,確定信封裡麵的內容他沒有看錯,最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開心的蹦了起來。
又因為太用力了,腿疼。
宋斯寧倒吸了一口冷氣,撲倒在床上,不停地揉著腿。
可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好開心,將那個信封抱在懷裡,像是抱著一個寶貝一樣。
這個信是OnMyWay的主編親自手寫的。
在信中她誇獎了宋斯寧的畫,並且告訴宋斯寧,他的畫被錄用了,將會作為On
MyWay下一次的雜誌封麵。
如果宋斯寧願意,可以作為他們出版社的長期畫手,不需要在公司上班,隻需要每個月提交一幅原創的油畫畫作,他們便可以支付宋斯寧一千加幣的畫手費。
如果畫稿符合雜誌的主題,成功登上了雜誌,他們還會再追加一千加幣的版權費。
一共就是兩千刀。
其實這個費用對於專業畫手來說隻不過是底層薪水,但是對於現在的宋斯寧而言卻已經很多很多了。
因為這意味著他隻要一個月畫出一幅符合要求的畫,就有兩千刀的收入,也就是人民幣一萬元。
一萬元啊......
隻需要動動手就有了。
這一筆錢就是沙漠甘露,一下便解決了他和祁方焱現在最大的難題。
宋斯寧高興壞了。
他躺在床上拿著那封信翻來覆去的看,看到他恨不得快要將信裡麵的內容都背下來了,這才依依不舍的放下了信封,從床上坐起來將電腦打開了。
這個月的錢已經收到了,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將下個月的畫畫出來,確保下個月也可以拿到兩千刀。
宋斯寧點開自己的郵箱,看見出版社已經將下一期的主題發給他了,是關於的旅行的題目,所以他們寄了一套加拿大的明信片給宋斯寧。
這套明信片裡麵有加拿大各地的美景,希望能給宋斯寧一些靈感,幫助他創造出下一期的畫。
宋斯寧將明信片一一擺來出來,明信片裡的景色很美,有好幾個地方是他和祁方焱之前去過的。
宋斯寧手裡拿著一支筆,挨個在他去過的地方留下記錄。
繪畫這種事情很需要靈感,宋斯寧就坐在桌子上寫寫畫畫,將他每一次去那個地方的感受全部都寫下來。
比如他在聖母大教堂裡許下的願望,比如在皇家山瞭望台上他和祁方焱合照,再比如那個他到現在都搞不懂的怪物拍攝地......
每一個都被他記錄了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宋斯寧正寫的專心,忽然感覺一陣頭疼,這一陣頭疼來的厲害,像是一個鑽頭在鑽他的太陽穴。
於此同時宋斯寧的眼前一陣陣的發黑,猛的變成了黑暗,是他曾經最熟悉的失明感覺。
宋斯寧立刻雙手抱住了自己的頭,閉上眼睛定了定神。
大約過了一分鐘,這種情況有所好轉了。
眼前的明信片逐漸變的清晰,宋斯寧鬆了一口氣,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一點也不燙,沒有發燒。
宋斯寧站起身活動了活動,用手捶了捶自己的後脖頸。
他最近總是這樣,忽然的頭疼,眼前發黑,像是低血糖一樣。
宋斯寧覺得可能是他最近太累了,沒有休息好,加上洗碗的時候總是低著頭,頸椎出了點問題。
宋斯寧站起來活動了活動,果然感覺身上舒服多了,眼前的那團黑霧散去,太陽穴的刺痛感也消失了。
他
調整了一會,又開始坐在書桌前寫寫畫畫,構思他下一幅畫該畫什麼。
宋斯寧喜歡繪畫,一想到自己可以畫畫賺錢就很開心。
這一天下午他坐在書桌前想的出了神,甚至忘記去窗戶邊等祁方焱下班。
等宋斯寧想起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他立刻將明信片收拾好,站起身跑到窗戶前向下張望。
祁方焱果然已經回來了,正站在道路對麵的路燈下吸煙,手裡還拿著一張像是廣告單的紙張看得出神。
時間剛剛好。
宋斯寧今天好開心,也顧不得什麼矜持了,他站在樓上朝著祁方焱大喊了一聲:“祁方焱!”
隔著那層厚重的玻璃,祁方焱聽見宋斯寧的聲音,仰起頭看向了宋斯寧。
宋斯寧正在興高采烈的衝他揮手,少年的麵容明媚,眉眼都帶著笑。
祁方焱煙頭扔在地上,踩滅了煙頭,手裡拿的那張廣告頁卻沒有扔,而是被他隨手塞進口袋裡,上樓了。
門外響起祁方焱上樓的聲音,宋斯寧瞬間就按捺不住激動的情緒了。
他衝到門口給祁方焱開門,還沒等祁方焱走進屋,就搶先對祁方焱說:“祁方焱,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祁方焱站在玄關處換鞋,問他:“什麼好消息?”
“我可以賺錢了。”宋斯寧站在房間裡眼睛亮閃閃的望著祁方焱。
祁方焱還以為是宋斯寧去餐廳洗碗的事情,他挑了眉,問:“又賺了多少?”
“兩千刀!”宋斯寧興致勃勃的對他比了一個二。
祁方焱愣了一下,嘴巴動了動,然而還未等他說話,宋斯寧就急不可耐的將那封信拿了出來,將所有的事情都告訴祁方焱了。
“你看,我的畫被出版社錄用了,他們支付了我兩千刀的費用,並且他們很喜歡我的畫,聘請我當他們的畫師,以後每個月我都可以給他們雜誌社提供畫作,也就是說我們每個月都可以有兩千刀的收入!”
宋斯寧說的激動,說完了之後眼睛裡泛著光,急不可耐的等著祁方焱的誇獎。
祁方焱在衣兜裡攥著廣告頁的手緩緩鬆開,他也笑了,抬手摸了摸宋斯寧的頭說:“真厲害。”
宋斯寧得到了祁方焱的這句誇獎,開心的眼睛都笑彎了。
他抬起手抱住了祁方焱的脖頸,頭貼在祁方焱的肩膀,對祁方焱說:“祁方焱我說過的,我們會越來越好......”
祁方焱將宋斯寧抱在懷裡,恩了一聲。
後來他們的好事還不止於此。
正因為宋斯寧賺了了兩千刀,祁方焱有時間緩了一口氣。
他不用再在冰天雪地裡不停地修車賺錢,而是有了一些空閒的時間去找加拿大的摩托車隊俱樂部。
對於祁方焱而言,他真正創造的價值並不是在陰暗的修車廠裡麵修車,而是站在領獎台上接受萬人的仰慕。
就如同宋斯寧真正的價值不是洗碗,而是用他手的繪
出一幅幅鮮亮的藝術品。
又過了一周,這天祁方焱回家的時間早,晚上六點多就到家了。
他又給宋斯寧帶了他喜歡吃的飯菜。
宋斯寧現在都養成習慣了,祁方焱一給他帶飯菜他就知道祁方焱肯定是有好事要告訴他。
果然在吃飯的時候祁方焱告訴他了這個好消息。
祁方焱今天去參加了一個加拿大車隊的野外選拔賽,被一個多倫多的本地車隊看中了,錄取了。
宋斯寧一聽這個消息立刻放下了碗筷,問:“真的嗎?如果能進入車隊,是不是就意味著你以後可以在加拿大參加比賽了?”
祁方焱的反應卻很平靜,他給宋斯寧夾了一塊蝦仁說:“目前不能,因為我不是加拿大人。”
“那怎麼辦啊?”
宋斯寧聽見這件事連飯都顧不上吃了,憂心忡忡的看著祁方焱,比祁方焱還要操心這件事情。
祁方焱低下頭吃飯,淡聲說:“這個車隊可以給我辦理移民,隻需要一個月就可以辦下來。”
宋斯寧愣了一下,問祁方焱:“那你要移民到這裡嗎?”
祁方焱恩了一聲說:“移民是個很好的選擇,以後不用擔心國內的人找過來,工作也好找了很多,挺好的。”
祁方焱說的隨意,可是宋斯寧的心臟卻是一陣陣的發緊。
雖然他和祁方焱來到了加拿大,但是他還真的從未想到過移民這件事情。
因為這件事情僅憑他們兩個人的能力,幾乎不可能辦到。
但是祁方焱說的沒錯,就目前處境來看,移民是最好的選擇。
不僅可以擺脫國內人的追蹤,還可以過更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