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樓和三樓的樓梯很難走,宋斯寧卻像是感覺不到腿疼,手扶著扶手快速朝三樓跑。
正在這時,三樓宴會大廳的大門忽然打開,從裡麵闖出來一個穿著黑色禮服的男服務員。
他跑的踉踉蹌蹌,慌得不停地回頭看。
下一秒,他轉過身,撞見了正在下樓梯的宋斯寧。
兩個人腳步同時頓住。
這個時候宴會廳的大門再次打開,從裡麵衝出來很多人。
為首的是祁方焱和聞南赫,身後還有一堆保鏢和跟著一起跑過來的人。
“抓住他!”
“彆讓他跑了!”
眼看著那些人要逼過來了,袁豪的目光一橫,朝前一衝一把抓過了宋斯寧,將手中的刀抵到了宋斯寧的脖頸上,高聲扯著嗓子說:“你們彆過來!你們再過來我就殺了他!”
袁豪的叫嚷聲震的宋斯寧陣陣耳鳴,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人死死的勒住了脖子,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壓在了他的大動脈上。
祁方焱看見宋斯寧的那一刻,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站在原地,麵色煞白的看著袁豪,說:“袁豪.......你要做什麼?!”
於此同時,所有人都看清了袁豪手中鉗製住的人是誰,都嚇得不敢再前進半分。
原本喧鬨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下來,靜的落針可聞。
袁豪看見眾
人反應,心裡很滿意,於是他更加用力的勒緊宋斯寧的脖頸,帶著宋斯寧後退著一步步的走上四樓的天台。
江朝默正站在四樓的天台上,看見這一幕也愣住了,低聲喊了一句:“斯寧......”
宋斯寧的腿不好,正常的上下台階已經很困難,更何況是被人這麼用力的拽著上去。
他的腳踝不停地撞到台階。
很痛,他卻咬著牙一聲不吭。
袁豪將宋斯寧拖到四樓的天台上,又一步步的朝著天台邊緣走。
越是靠近海邊,祁方焱的臉色就越難看,直到袁豪帶著宋斯寧站在天台的邊緣,祁方焱大喊了一聲:“袁豪!你要做什麼!”
袁豪這才停下腳步,他轉過身饒有興致的欣賞著祁方焱驚慌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肩膀顫抖,像是發了癲,手中的刀刃控製不住的在宋斯寧細嫩的脖頸上摩擦。
天台沒有燈,光很暗,可是祁方焱還是看見宋斯寧的脖頸上出了血,他心疼的喘不過氣,聲音嘶啞的說:“袁豪,你想要什麼?隻要你放開他,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袁豪抬起臉,他笑得眼淚和口水都出來了,對祁方焱說:“祁方焱,你這麼在乎他?看來我今天是撞了大運啊,這個人我綁對了啊!你和他是什麼關係?他要是死了你會不會哭?會不會像我失去我媽那樣的哭?還是會像我賭輸了錢那樣的哭?哈哈哈哈哈哈哈......”
祁方焱胸口劇烈的喘息了兩下,他深吸了一口氣,竭力壓製著聲音對袁豪說:“袁豪,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你放開他,他和這件事情沒關係......”
袁豪笑夠了,他一點點的抬起頭,目光猶如鬣狗那樣狠厲的望著祁方焱,咬著牙說:“祁方焱,我要你的公司!我要你全部的家產!”
“都給你,放了他。”
袁豪挑了挑眉,忽然又笑著說:“這樣都可以啊......那祁方焱,我還要你的命!”
祁方焱依舊答應:“好,你放了他。”
袁豪笑嘻嘻的說:“祁方焱,你當我傻啊......我現在就讓你殺了你自己......你拿刀,刺瞎你的眼睛.......”
袁豪的聲音在寂靜寬闊的郵輪上不斷的回蕩,顯得癲狂又恐怖。
周圍的人都臉色蒼白,緊盯著祁方焱的動作。
祁方焱壓根沒有猶豫,他說好,真的走到一個玻璃桌前,拿起桌子上切牛肉的刀。
那一刻宋斯寧的耳朵轟鳴,雙眸恍惚,他看著祁方焱,嗓子像是噎住了,低聲喊著:“祁方焱……祁方焱……”
可是他的聲音太小了,沒有人聽見。
“祁哥!”聞南赫聲音顫抖的高喊了一聲,要朝前衝。
祁方焱卻抬手製止了聞南赫上前,他拿著那把刀問袁豪:“我刺瞎眼睛,你就能放過他嗎?”
“你刺啊......你
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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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渾身亢奮,口水都不自覺的流了出來,不停地在說:“你刺啊.....祁方焱......快點,快點......”
下一秒,祁方焱抬起手,狠狠的將那把刀刺向了眼睛。
“啊——”在身後眾人的捂眼驚呼聲中,幾個保鏢趁著袁豪分神,衝了上前,快速奪下了袁豪手中的刀。
隻是短短的幾秒鐘,袁豪被控製住了。
袁豪身材不高,被那些身材高大的保鏢鉗製住時像是一個跳腳的蝦,不斷的尖叫嘶吼。
他氣急敗壞,一會叫嚷著朝祁方焱的方向衝,說:“祁方焱,你騙我!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一會又笑著說:“祁方焱你快點刺啊.....你快點刺瞎你的眼睛啊........”
危機已經解除,所有人鬆了一口氣,目光都聚焦在袁豪的身上,有人在罵他,有人嫌惡的看著他。
這個時候,祁方焱忽然喊一聲:“宋斯寧,你要做什麼!”
這一聲高呼,讓眾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宋斯寧,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宋斯寧已經站在郵輪天台的邊緣。
他的身影纖瘦,被風吹得衣擺飛揚,搖搖欲墜,像是下一秒就要從高台墜下去。
天台很高,下麵就是洶湧的海水,很危險。
宋斯寧卻站在那裡,望著海麵一動不動。
他耳朵轟鳴,神誌不清,眼睛又開始斷斷續續的失明。
他看不清楚光,心跳的飛快,那個跗骨之蛆般纏繞著他噩夢又來了,如同海浪一樣鋪天蓋地的將他淹沒。
海浪聲不斷在宋斯寧的耳畔回響。
他像是回到了尼亞加拉大瀑布那一天。
一樣洶湧的浪聲,是祁方焱拋下了他的時刻。
大雪,一望無際的大雪,他像個瘋子一樣追逐在祁方焱的身後,拚命的抓住祁方焱的手。
“祁方焱,你不要走好不好,那些事情我都當成沒有發生過.......”
“我們還可以像是之前一樣啊......”
“我不計較,我什麼都不計較.......我們回到從前好不好.......”
“你要什麼我都給你,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你不要走好不好.......”
“我們明明都要結婚了.......為什麼啊祁方焱.......為什麼啊.......”
“祁方焱,我看不見了.......我眼睛看不見了.......你不要走.......”
聲音卑微,不斷地在祈求。
而祁方焱冰冷的聲音就像是在這片黑暗中給他最後一記刺刀。
——“宋斯寧,你對我而言,是拖累.......”
海浪聲依舊在回響。
他像是又回到了濱海。
一樣的海浪聲,是祁方焱對他告白的時刻。
“宋斯寧,我很喜歡你,你能不能和我在一起?能不能做我的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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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我不高興了,你要哄著我,一直到我高興為止......”
“好。”
“我們不能吵架......“
“好。”
“不能冷戰。”
“好。”
“你不能看彆人.......”
“不能看彆人是什麼意思?”
“就是.......就是除了我之外你不能看彆人,不能喜歡彆人,不管男生女生都不行!明白了嗎?”
“好。”
“還有。”
“恩?”
“你要很愛很愛我,這輩子你隻能愛我一個人.......”
“好。”
“宋斯寧,新年快樂。”
“宋斯寧,我們會長長久久。”
“宋斯寧,我愛你。”
“宋斯寧,我們結婚吧.......”
“宋斯寧,我永遠都不會離開你......”
——神佛在上,願我永遠和祁方焱在一起,貧富不離,艱難不棄。
往昔的那些回憶如同人死前的走馬燈,一段段的在宋斯寧的眼前閃過。
好的壞的,甜的痛的。
將他早已經千瘡百孔的心徹底的割碎,壓碎了他這麼多年以來強撐的堅強。
他其實騙了祁方焱。
這麼多年,他過得一點都不好,每天都在煎熬。
看見祁方焱是煎熬,看不見祁方焱也是煎熬。
他想要跳下去。
想要直接跳下去。
想要淹沒在海水中浮沉。
他早就想解脫了......
宋斯寧一點點的轉過身,即便是眼睛已經看不清了,他卻還是很努力的望著祁方焱,想要再看清祁方焱最後一眼。
發絲被海風吹的紛亂,輪渡的燈火映在宋斯寧如星般璀璨的眼裡,照的他眼中全是含淚的水波。
他聲音很輕的說:“祁方焱,我是你的拖累……”
祁方焱意識到宋斯寧精神不正常,他慌的雙眼赤紅,朝前走了兩步,聲音顫的比剛才還要厲害。
“不是的寧寧,你下來好不好......你聽我說.......”
“你不是我的拖累,我一直愛你......”
“我一直很愛你.......”
眼淚順著宋斯寧的臉滑落,他雙腳站在高台的邊緣,聲音帶著哭腔說:“騙人......”
“我沒有騙你......”
“寧寧,你下來好不好,聽話.......”
宋斯寧長了這麼大,認識祁方焱這麼久,他還是第一次聽見祁方焱的聲音抖的這麼厲害。
他很想看一看,祁方焱是不是很傷心。
祁方焱傷心的時候是什麼表情?
祁方焱總是很堅強,比他要堅強的多,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祁方焱傷心的樣子。
他會不會為他難過?會不會哭?
可是宋斯寧什麼都看不見了。
他聽見祁方焱一步步的朝著他走近,一步步朝著他走近,就像是八年前在尼亞加拉大瀑布,祁方焱一步步遠離他時的腳步聲一樣。
宋斯寧意識混沌,分不清曾經和現在。
在祁方焱握住他手的那一刻。
他對著祁方焱搖了搖頭,說:“祁方焱,我不做你的拖累.......”
已經握緊的雙手猛的抽離,宋斯寧閉上眼睛,當著所有人的麵,從四層高的郵輪上仰身一躍而下。
在他墜落的那一刻,他聽見了空中的風聲,還有祁方焱撕心裂肺的聲音。
“宋斯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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