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2 / 2)

聽見醫生這句話,所有人互相看了一眼,心口懸著的那口氣更是死死的梗在了喉嚨裡。

最後醫生搖了搖頭,補充了一句:“這麼高的地方跳下來,能夠傷成這樣,已經很幸運了,唉.......”

那一聲唉,仿佛是在感歎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怎麼想的,不珍惜生命。

祁方焱聽了之後,站起身大步的走到樓

梯間裡,垂下眼睛點了一支煙。

嗆人的煙味進入了喉嚨裡,祁方焱手指用力的幾乎要將煙頭給掐斷。

剛剛醫生的這句話再一次提醒了祁方焱,宋斯寧是真的奔著自殺去的。

可能再高一點,可能落下時與水麵接觸的麵積大一點。

結果就是天人永隔了。

-

重症監護室裡,宋斯寧躺在床上,身上帶了各種各樣的儀器,滴滴滴的作響。

那些儀器上麵的數據監測著宋斯寧的身體狀況,而宋斯寧臉色蒼白,躺在床上,雙眸緊閉,身體單薄的跟一張紙片似的,好像風一吹就不見了。

祁方焱站在玻璃外麵望著宋斯寧。

他沒有吃飯沒有睡覺,就像是當年等著宋斯寧做眼睛手術時那樣,坐在外麵守著,生怕他的眼睛一挪開,儀器上的波紋就會變成一條直線。

其他的人陸陸續續撐不住了,回去休息,江朝默到了第二天早上八九點也回去補了一覺。

一直到二十四個小時過去。

第二天的淩晨四點,醫生確定宋斯寧的情況穩定了,將宋斯寧轉到普通的病房,允許有人進去照顧探望。

祁方焱和江朝默坐在重症病房外的椅子上,看著宋斯寧的病床從重症監護室裡推出來,漸漸遠處。

可能是因為太累了,他們沒有跟上去。

走廊裡的燈光昏暗,過了很久,祁方焱才開口說了這二十四小時以來的第一句話。

他的聲音低沉嘶啞,問江朝默:“........宋斯寧怎麼了?”

江朝默說:“不知道。”

祁方焱聲音沒有起伏的又問:“你不是他未婚夫嗎?”

江朝默轉過頭望了祁方焱很久,忽然他低下頭笑了一聲,笑著說:“是啊,我是他的未婚夫,可是未婚夫就應該什麼都知道嗎?你不是還口口聲聲說你愛他,你什麼都知道嗎?”

祁方焱轉過頭也望著他。

兩個人目光一濃一淡,卻鋒芒相對。

這個時候胡姨走了過來。

得知宋斯寧脫離危險,她的臉色比昨天好很多。

她走到祁方焱的身邊對他說:“祁少爺,您從前天到現在一直都沒有合過眼,也沒吃過東西,先去休息一會吧,剛剛醫生不是說了,少爺目前已經脫離危險,我守著少爺不會有什麼事,您去休息吧。”

看見祁方焱沒有動,胡姨想了想,又說:“祁少爺,您一定要養好身體,我們家少爺的這個身體就算醒過來,估計也還要折騰好一段時間,您身體要是壞了,誰來照顧他啊。”

聽見胡姨這樣說,祁方焱這才聽了勸,站起身走出了醫院。

他沒有走的太遠,就在醫院附近開了一間酒店,又讓助理給他送了一套新的衣服。

洗完澡之後,他隨便吃了兩口飯又到醫院裡。

前後還不超過一個小時,胡姨正在房間裡守著宋斯寧,一看見祁方焱來了,愣了一下,說:“祁

少爺,

您怎麼來的這麼快?”

祁方焱恩了一聲說:“我在這裡休息也一樣,

胡姨你回家吧,我守著他。”

胡姨看著祁方焱這樣,心知他離開宋斯寧就不安心,估計也睡不著。

胡姨從床邊的座位站起身,對祁方焱說:“行,那我先回家了祁少爺,有什麼事情您再叫我。”

祁方焱說好。

胡姨拿起衣架上的外套,正要出門的時候,祁方焱忽然喊住了她。

“胡姨。”

胡姨一邊穿外套一邊回過頭望著他。

祁方焱沉默了幾秒,又問:“宋斯寧怎麼了?”

胡姨穿衣服的動作緩緩頓住。

她哪裡說的出來宋斯寧怎麼了,這八年宋斯寧都在國外,她和宋斯寧的接觸也不多,估計也就比祁方焱了解的要多那麼一點點。

胡姨歎了口氣說:“少爺這些年應該是過的不好,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可能需要問先生和夫人。”

祁方焱又問:“他們在哪?”

胡姨沉默了一會,說:“少爺性格冷淡,和先生夫人也不親,這些年他們兩個人在外麵環遊世界,也很少和少爺聯係,有時候不知道去哪裡了電話也打不通,現在突然出事,可能短時間也回不來。”

祁方焱點了點頭,沒說話了。

胡姨走了之後,祁方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垂著眼睛望著宋斯寧。

過了一會,他抬起手握住宋斯寧的手。

他的手指粗糙,尤其是在雙手指窩處,布滿了長年累月捏著摩托車把手的厚繭。

而宋斯寧的手指卻纖細漂亮,皮膚細膩如玉,隻是沒有一點的溫度,像極了他昨天下水的時候,抱住宋斯寧的那一刻。

那時宋斯寧渾身柔軟,冰涼蒼白,像是一塊將要碎裂的冰。

讓他不敢用力的去抱,卻又隻能拚命的去抱。

一旦想起昨晚上的事情,祁方焱還是一陣後怕。

他這輩子沒怕過什麼,可是現在一閉上眼睛,眼前浮現的就是宋斯寧站在高台上蒼白的麵孔,以及含淚的雙眸。

他當時明明就抓住他了,明明已經抓住他了,卻還是眼睜睜的看著宋斯寧從他手心裡脫手而出,像是一段握不住的霧,洋洋灑灑的從空中墜落。

那一刻,祁方焱第一次感覺到怕是什麼滋味。

祁方焱用力的握著宋斯寧的手,感受著宋斯寧的體溫,這才感覺到安心。

他閉上眼睛仰起頭,沉沉的吸了一口氣。

沒過多久,聞南赫來了。

他一進來看見病房裡隻有祁方焱和宋斯寧兩個人,祁方焱還握著宋斯寧的手,立刻小聲問:“祁哥,江朝默呢?”

祁方焱閉著眼睛,沒理他。

聞南赫就站在祁方焱的身旁,側著頭望著床上的宋斯寧幾秒,忽然歎了一口氣,感慨道:“宋家,大家族,宋斯寧,大總裁,現在發生這種事,居然一個親人都沒有來,還沒有他的員工探望的積

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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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南赫看著祁方焱。

祁方焱坐在宋斯寧的床邊,短短的一個晚上,他也憔悴了很多,眼下青紫,剛剛洗過的頭發還沒乾,被他隨意擼在腦後,看起來有些狼狽,卻依舊擋不住眉眼的鋒利。

祁方焱說:“不管他怨不怨我,恨不恨我,不管他要和誰結婚,不管他愛著誰,這輩子我都不可能放開他的手。”

說到這裡祁方焱頓了頓,聲音低啞的繼續說:“他隻能待在我身邊。”

-

等到天亮,聞南赫叫的早餐來了。

祁方焱不怎麼餓,坐在餐桌前隨便吃了兩口,放下筷子對聞南赫說:“讓海元集團幫忙將外界的輿論壓一下,就說宋斯寧是被人綁架,不小心失足落海,和自殺無關,還有去調查一下,看看宋斯寧到底怎麼了,我覺得他心理出了點問題。”

這件事不用祁方焱說,所有人都察覺到了,畢竟正常人誰敢跳海。

聞南赫說:“好,我去調查。”

聞南赫這邊的調查速度很快,大概過了兩天,他給了祁方焱回信。

宋斯寧的大部分資料都在國外,調查難度有些大,但是聞南赫打聽到現在給宋斯寧治療的心理醫生——同心醫院的院長,方麗。

她是當了很多年宋斯寧的心理醫生,應該對宋斯寧的情況很了解。

祁方焱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正看著護士給宋斯寧打針。

宋斯寧手背上打的青紫一片,已經紮不進去了。

護士嘗試了兩次,隻能又換了一隻手紮針。

等到針紮好了,祁方焱便用手蓋住宋斯寧冰涼的手捂著。

他頭也沒抬的恩了一聲,說:“讓她把宋斯寧的資料發給我。”

聞南赫說:“這不好發,方醫生說,這些涉及到病人的個人隱私,尤其還是宋斯寧這樣的大人物,按理來說除直係親屬以外不能告知病患的情況,但是宋斯寧的情況特殊,如果你想知道,她可以讓你進行查閱,但是你需要到她的辦公室裡去查閱,不能傳送不能拷貝不能照相。”

祁方焱問:“同心醫院在哪?”

聞南赫給祁方焱了一張名片。

祁方焱一看距離還不近,開車要三四個小時,他又看了看宋斯寧,不放心。

自從宋斯寧住院以來,祁方焱從沒有離開過宋斯寧半步,即便是江朝默來了對他說一些不善意的話,祁方焱也不過是用他那雙如刀的眼睛望著江朝默,直到江朝默被看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也就安分了。

祁方焱拿著那張名片,又等了兩天,確定宋斯寧情況穩定,還是去了。

祁方焱出發的那一天,特意拜托胡姨守著宋斯寧,然後自己開車前往同心醫院。

涉及到宋斯寧的事情,他不喜歡麻煩司機。

到了同心醫院之後,他去前台報出了自己的名字,前台的

小護士紅著臉頻頻的望向他,帶著他走到了方麗的辦公室。

方麗早已經等候多時,她從座位上站起身,和祁方焱握手,對祁方焱說:“您好,您就是祁方焱,祁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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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麗笑了笑說:“一直久仰大名,今天見到真人了。”

祁方焱挑了下眉,沒等他多問,方麗就繼續說:“不好意思啊,今天專門讓您跑來了一趟,因為我這裡病人的資料都有涉密性,不能向外透露,隻能請您來這裡看一看。”

祁方焱說:“我理解。”

方麗就指了指自己的位置說:“祁總請坐,我已經將宋斯寧的資料調到了電腦桌麵上,您可以過來觀看。”

祁方焱坐到了電腦前。

這個電腦是內網電腦,沒有聯網,桌麵很乾淨,上麵除了一些必要應用軟件圖標,還有一些加密的文件,唯一剩下的就是一個命名為《宋斯寧病例》的文件夾。

名字生硬,和醫院的特性很符合。

方麗說:“我主要負責的是宋斯寧十八歲之前的治療,至於宋斯寧在國外的八年裡,他在國外也有心理醫生,所以這裡的部分病例是由國外的醫生轉診給我,不全,但是足夠讓你了解宋斯寧的情況。”

祁方焱說:“謝謝。”

方麗點了點頭,說:“你先看吧,我去倒杯水。”

祁方焱說好。

方麗便走出了房間,還很貼心的將辦公室門輕輕的合上了。

祁方焱點開了那個文件夾。

裡麵有好幾個視頻,還有一些病例記錄,一共有十幾個。

祁方焱掃視了一圈,點開了第一個文件,是一個長達半個小時的視頻。

畫麵緩緩展開。

是醫院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