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奎隆大手一揮說:“不等了,我們吃飯。”
祁方焱的外婆也不在意這些,她坐在主位上喜氣洋洋的接受大家的祝福和禮物。
宋斯寧給祁方焱的外婆送了一副自己親手畫的油畫。
是一幅山水風景畫,雨過之後的山林,泉水細流,樹木清幽,十分好看。
宋斯寧還在林間畫上了若隱若現的雙彩虹,他對外婆說:“有人說雙彩虹可以許願,我就畫了下來,祝您萬事順利,壽誕快樂。”
說完宋斯寧就坐在那裡等著外婆的審視。
宋斯寧幾年都沒有拿起過畫筆,畫技生疏了不少,他生怕自己這幅畫祁方焱的外婆不喜歡,心中有點忐忑。
誰知
道祁方焱的外婆看見這幅畫喜歡的不得了,一直在誇他畫的好看,比那些畫展裡大師的畫還好看。
甚至當場就張羅著要把這幅畫掛到客廳裡,還打算將方奎隆掛在客廳裡那個虎頭勳章給取下來,取而代之。
方奎隆眼看著勳章要保不住了,連說了兩聲:“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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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方焱指了指她手裡的那幅畫說:“這是我和寧寧一起送的,他畫,我打下手。”
方蘭一聽祁方焱這個說法笑了,她在旁邊問祁方焱:“你打什麼下手?”
祁方焱麵不改色的說:“捏腰捶腿,端茶倒水。”
方蘭白了他一眼,無語了,外婆也瞪著他,怪他說:“你就會占人家小寧的便宜......”
祁方焱倒不覺得有什麼,可是宋斯寧被祁方焱的一番話說的有些臉紅,手裡拿著筷子遲遲都沒有吃飯。
祁方焱給他夾了一塊糖醋小排,說:“吃飯。”
吃完飯後,方家的人就開始各乾各的事情。
方蘭和方奎隆上樓去下棋了,Jennifer非要來找宋斯寧玩,被祁方焱給直接強製性帶走了。
客廳裡很安靜,宋斯寧有些困了,一個人坐在窗戶邊的沙發上,半眯著眼睛看窗外的風景。
這是祁方焱的外婆走過來,對宋斯寧說:“小寧,花園裡麵的花開的好,你陪我去坐坐吧。”
宋斯寧應了一聲好,和外婆一起走到了花園裡。
方家的花園修繕的確實很漂亮,各種名貴花草,花香四溢,甚至比當年的宋家花園還要漂亮。
今天的天氣暖和,宋斯寧和外婆在花園的椅子上坐下曬太陽。
宋斯寧知道外婆單獨叫他出來是有話要對他說,但是他不知道說的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坐在祁方焱外婆的對麵,有些拘謹。
祁方焱的外婆很和藹,和他聊了兩句家常,讓他放鬆。
隨後她從衣兜裡拿出來一個布包子,從裡麵又拿出來一塊玉佩,遞到宋斯寧的身前,說:“孩子,拿著。”
宋斯寧愣了一下,低下頭看著那塊玉佩。
玉佩不算大,但是成色幽翠,一看就是極品,有市無價。
宋斯寧立刻連連搖手說:“這個我不能收。”
外婆說:“怎麼不能收了,這個就是給小焱未來的媳婦準備的,你不收誰收啊?”
宋斯寧一聽,搖擺著手立刻就停了,在陽光的映襯下小臉紅撲撲的冒著粉。
外婆又問他:“你不是我們方家的媳婦嗎?”
在長輩麵前說這個事情,宋斯寧有些害羞,他的臉頰燒了起來,抿緊嘴巴,低聲說:“是……”
“那就拿著。”外婆不由分說的將玉佩塞到他的手上。
宋斯寧這次沒有推拒了,而是手指緊緊的握著那塊玉佩,用力的手指尖泛紅,像是握著一個寶貝
一樣,生怕誰給他搶了去似的。
外婆指了指那個玉佩,對宋斯寧說:“這個玉是當年小焱的姥爺出海時花高價討來的,難得一尋的好玉,一共雕成了四個玉佩,一對是小焱的屬相,一對是小澤的。”
也是巧,剛說到這裡方玉澤就回來了。
他穿著一身黑西裝,腰細腿長,大跨步的朝著院子裡走,Jennifer看見他,熱情似火的喊了一聲澤哥哥就往他身上撲。
方玉澤一看就是老手,麵不改色繞過Jennifer繼續走。
外婆看了方玉澤一眼,接著說:“沒想到啊,是小焱的玉先給出去了,那邊都三十多了還沒著落呢。”
外婆半開玩笑的和宋斯寧嘮著家常,宋斯寧緊握著手中那塊玉,臉頰微紅的聽著她說話。
方玉澤路過這邊,正好聽見了他們兩個人的聲音,他理著手腕上的西裝袖扣,有些不耐的側過頭望著祁方焱的外婆說:“奶奶,能不能不說這事?”
外婆便衝著宋斯寧癟了癟嘴,不說了。
等到方玉澤走了之後,外婆又小聲對宋斯寧說:“他不是個好人,少和他說話.......”
宋斯寧笑了。
外婆看著宋斯寧乖巧懂事,怎麼看怎麼喜歡,兩個人又聊了幾句後,她說:“小寧,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和小焱好好的,他肯定對你好。”
宋斯寧點了點頭,恩了一聲。
“他要是什麼時候欺負你了,你就來方家找我,我替你教訓他。”
宋斯寧笑著說:“好,謝謝方太太。”
外婆看了他半響說:“叫方太太是不是有些生疏了?該改口了。”
宋斯寧愣了一下,臉一下就紅了,他垂下頭,過了幾秒鐘後,低下頭喊了一聲:“外婆……”
外婆笑著答應了一聲哎。
外婆很喜歡宋斯寧,宋斯寧的心情也放鬆了下來,兩個人坐在花園裡很隨意的聊著天。
但是大多都是外婆說著,宋斯寧聽著。
外婆對宋斯寧說,祁方焱是個苦孩子,他母親是在他十五歲那年去世的,起因是她和祁軍因為公司的一個項目吵了一架,腦溢血,人年紀輕輕的,送到醫院直接就沒了。
到最後也不知道導致她腦溢血的原因,是和祁軍吵架情緒激動,還是因為操勞公事過度疲勞,但是從那之後祁軍被方奎隆從方家的企業裡趕了出來,從此和方家企業沒有半點關係。
而祁方焱也開始變得叛逆,不喜歡學習,天天玩機車,心裡什麼都東西都裝不下,隻有機車。
外婆說著說著,又提到了宋斯寧和祁方焱十八歲那年。
當年宋斯寧和祁方焱那件事情鬨的大,不光是宋家受到了影響,到了後來有人查到祁方焱是方家繼承人,方家在輿論的壓力下也受到了重創。
方奎隆因為祁方焱是同性戀的事情,很生氣,甚至揚言要和祁方焱斷絕關係。
但是後來祁方焱從加拿大回來,瘦了一圈
,一身的傷,機車也跑不了了,他們看見也就心軟了,慢慢接受了這件事情。
說到這裡外婆歎了口氣,說:“祁方焱和他外公一樣,外冷內熱,彆看長得凶,不會說話,但都是個行動派,也會疼人,喜歡你啊,這輩子都不會變。”
宋斯寧聽得心頭酥酥麻麻的發軟,拇指一下下的搓揉著那塊玉,恩了一聲。
外婆繼續道:“當年你們分開之後,小焱從國外回來,身上的傷還沒好,天天跑去你家門口等著,就等著你什麼時候回來,唉,我看著都心疼啊.......”
聽見這句話,宋斯寧身體忽然僵住了。
他緩緩的抬起頭,聲音輕顫著說:“祁方焱說他就去過我家一趟.......正好碰見搬家,他把我的畫從保姆手裡買了回來……”
外婆愣了一下,問:“他是這樣和你說的?”
宋斯寧點頭,恩了一聲。
外婆搖頭輕拍著宋斯寧的手說:“傻孩子呦.......你聽他嘴硬,哪裡有那麼巧的事情啊,他怎麼可能一去你家就能碰見你們搬家?那是他天天都在你家門口等著你回家,等了快兩年啊......”
........
Jennifer不想讓祁方焱給她推秋千。
她從秋千上跳下來,抬起兩個小胖手,朝著宋斯寧那邊走,說:“我想去找寧哥哥。”
祁方焱兩步走上前,掰過她的肩膀說:“你不想。”
小女孩又轉過身朝宋斯寧走,說:“我想。”
祁方焱又掰過來:“你不想。”
“我想。”
“你不想。”
“我想。”
“你不想。”
這樣來回兩個回合,Jennifer癟著嘴巴,大眼睛裡麵蓄滿了眼淚,眼看著要哭,祁方焱指著她說:“不許哭,憋著。”
Jennifer不敢惹祁方焱,於是她咬著嘴巴,紅著眼睛,粗喘著說:“你對寧寧哥哥就不是這樣的......”
祁方焱問:“我怎麼不是這樣的?”
小女孩憋著眼淚,委屈巴巴的:“你對他說話語氣可溫柔了,你哄著他.......你就不哄著我........”
祁方焱臉上沒表情:“你和他能一樣嗎?他是我老婆,你是小屁孩。”
小女孩再也忍不住了,憋著一口氣,哇的一聲哭了,大喊:“媽媽!!!哥哥欺負我——”
那叫聲尖利刺耳,直衝人天靈蓋。
祁方焱皺著眉頭直起身,揉了揉耳朵。
忽然他目光頓住了。
他看見宋斯寧坐在不遠處的花園旁邊正看著他。
草木縫隙中投下了斑駁的碎光,落在宋斯寧的身上。
宋斯寧穿著一身白色毛衣,坐在花園裡嬌麗的花群中,臉頰精致,比花更美更嬌。
陽光有些刺眼,祁方焱看不清宋斯寧眼中深重的愛意,也看不清順著宋斯寧臉頰不停滑落的淚水。
他單手插兜,對著宋斯寧笑了。
一如當年那樣,眼眸俊烈,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