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寧這話一出,彆說是李敞了,周圍人的眉頭都擰緊了眉頭。
誰都沒想到宋斯寧居然這麼不好說話,他們已經帶著飲料來賠禮道歉,這個人還是不依不饒。
李敞愣了幾l秒,說:“可是我們後麵幾天要出去比賽。”
宋斯寧擺動著桌子上的飲料,說:“等你們比賽完再過來。”
李敞又找理由:“這邊的賽道我們已經跑很多次,需要換新的賽道。”
宋斯寧油鹽不進,頭都沒抬說:“這裡有很多條大路,你們想跑哪條都可以。”
“........”
李敞沒辦法了,抬起頭看向站在宋斯寧身旁的祁方焱。
他衝著祁方焱擠眉弄眼,朝著宋斯寧的方向狠狠的努了努下巴,示意讓祁方焱說話。
其實對祁方焱而言在哪裡練車都一樣,但他是看見李敞臉都快要擰歪了,沉默了幾l秒,還是開口說話了。
祁方焱抬手用骨節敲了敲黑板,發出了兩聲響,對宋斯寧說:“這上麵寫著隨意拿取。”
宋斯寧握著飲料瓶的手一點點收緊,卻沒有抬頭。
他知道祁方焱是什麼意思,無非是在說他無理取鬨,明明是他自己寫的字,現在翻臉不認賬了。
宋斯寧喉結滾動了兩下,說:“哦。”
“........”
宋斯寧的這個回應冷淡又敷衍,車隊裡的人目光微震看向了祁方焱。
他們都清楚祁方焱的性格,雖然平時祁方焱話不多,看起來對什麼都無所謂,但是脾氣絕對不算好。
宋斯寧一點麵子都不給,果然祁方焱皺起眉頭望著宋斯寧,目光愈發的厲。
宋斯寧卻依舊低著頭,他像是有強迫症一樣,幾l瓶水擺來擺去,就差拿個尺子比著量。
一時間氣氛有些凝重。
李敞眼睛在祁方焱和宋斯寧之間轉了一圈,立刻解圍說:“這樣吧,宋兄,我們下次多買些飲料,把這麼多天我們喝的都還給你,可以嗎?”
李敞也是好性格,周圍的人都察覺到宋斯寧刻意為難,隻有他還笑著說話。
宋斯寧正在擺放飲料的手停住,他抬起頭卻沒有看李敞,而是看向了祁方焱。
也不知道是陽光刺眼,還是祁方焱的眼神太厲,宋斯寧對上祁方焱眼睛的那一刻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開。
他的手握緊礦泉水瓶,收斂下眉眼,睫毛輕顫了兩下,說:“不行。”
聽見宋斯寧的這句不行,祁方焱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他朝宋斯寧的身前走了一步,兩個人的距離逼近,祁方焱身上的氣勢瞬間加倍的壓到了宋斯寧的身上。
這時候宋斯寧卻向後退了一步,側過了臉。
忽然祁方焱想說的話噎住了。
他看見宋斯寧的耳廓很紅,在陽光的照射下,細絨的汗毛泛著薄光,像是小貓的耳朵一樣,瞧著特彆的柔軟,再順著流利的弧線向下看,宋斯
寧脖頸纖細,喉結輕輕的顫?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出賣了此時宋斯寧掩藏在冷淡下的緊張和不安。
“你.......”
祁方焱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宋斯寧卻轉過身直接走進了院子裡,就像是昨天那樣將一眾的人甩在身後,隻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
“........”
眾人又是在他的身後麵麵相覷。
連續在宋斯寧身上吃了兩次的癟,車隊這群人可不都是好惹的,曹應脾氣爆,怒氣衝衝的走到祁方焱的身前,說:“小祁,這個臭小子一看就是針對我們,跟他好說好商量還不行,要不然下次教訓一下他?”
“是啊,他自己寫的牌子,現在開始翻臉不認賬,擺個臭臉子給誰看,白搭了我們昨天想了一下午怎麼給他道歉......”
“祁哥,他這也確實太不講道理了,說了全部還給他還不行,非要我們天天來,他明擺著就是看我們不順眼。”
“祁哥,這種人我在賽場上見得多了,就是欠收拾,曹哥剛才說的對,得給他點教訓。”
......
車隊的人你一言我一語,說的一個比一個有道理。
祁方焱怎麼可能不明白這些,他們這些跑賽車的人,在賽場上碰到的硬茬子多了去了,要是論硬碰硬還沒有誰能碰的過祁方焱。
剛剛祁方焱也確實是這樣想的,那個男生既然想要得寸進尺,那麼他就把他的寸給扔了,尺給瘸了。
可是現在周圍人的聲音都在激他,祁方焱卻一點都不生氣,他的手撐著桌子,手指一下下的輕敲著桌麵,眼前不斷的回蕩著剛剛看見了那一幕。
泛紅的耳廓,顫抖的喉結,還有纖細的身板.......
這個男生和賽場的那些糙漢子不一樣,他和他計較不起來,也沒什麼好計較的,本來就不是一件大事。
過了一會,祁方焱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算了。”
“算了?什麼算了?”李敞連忙問。
祁方焱轉過身對李敞說:“我們在哪練車都一樣,就按照他說的辦吧。”
祁方焱的這句話一出來彆說是李敞了,所有人都以為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李敞眨了兩下眼睛,還是不敢置信的確認:“祁哥......你剛剛說的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就按照他說的辦?”
祁方焱轉過身望著李敞,瞳孔深黑,沒有說話。
李敞卻明白了,他遲疑了一下問:“我們按照他說的......每天來這裡練車,然後帶飲料過來還給他?”
祁方焱恩了一聲,繞過李敞走向摩托車。
摩托車停在樹下,祁方焱帶上了機車手套,長腿一跨上了摩托車,看著前方似被定成木頭的幾l人,問了一句:“還練不練了?”
這下那幾l個人才回過神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連聲說:“練練練。”
-
宋斯寧站在二樓的窗台前,看見樓下的人又重新開始練車,他這才
鬆了一口氣。
他每次都是這樣,說話的時候死要麵子,說完之後又開始後悔。
尤其是剛剛祁方焱朝他逼近的那一刻,宋斯寧的心臟一下提到嗓子眼,砰砰砰的亂跳,他能察覺到祁方焱的不善意,那種感覺就像是獵物感受到狩獵者的凝視,他有些心慌,下意識的轉身走了。
一上樓才發現自己手裡居然還捏著一瓶礦泉水,水瓶上被他捏的全部都是汗。
宋斯寧沒顧得這些,他放下瓶子立刻跑到窗台前去看,看見祁方焱沒有像昨天一樣直接走了,他這才放下心。
而後的兩天,祁方焱他們沒有來這裡練車。
雖然李敞已經說過他們這兩天要出去比賽,宋斯寧還是心存僥幸,下午的時候他依舊會出去放飲料,然後坐在窗台邊望著,從下午兩點一直等到太陽下山,等完之後又覺得自己太傻了。
等什麼等?
明明就知道不會來了。
腦子裡這樣想是一回事,心裡不痛快又是另外一回事。
沒有看到祁方焱的那幾l天,宋斯寧晚上睡覺都不安心,總是克製不住的想萬一祁方焱他們再也不來了,這可怎麼辦......
還有幾l次他差一點撥通了李敞的電話,想要借口問一問他們的比賽情況,順便再問問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練車。
然而這個欲望愣生生的被宋斯寧忍住了,因為他不會主動,更不知道和彆人打電話開頭應該怎麼說,於是他就這樣一直強壓著自己的耐心,告訴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直到第三天的下午,宋斯寧正在外麵放飲料,祁方焱他們出現了,並且還按照宋斯寧提的要求,帶了一袋子的飲料。
那一刻宋斯寧的心裡像是炸開了花,勾起來的嘴角壓都壓不下去。
高興?激動?驚喜?
好像這些都不夠。
他就像是中了彩票頭獎,這些情緒全部都來了一遍,將他的心臟充的滿滿當當的,開心的快要爆炸了。
於是那天宋斯寧將頭埋的低低的,從頭到尾都不看祁方焱一眼,生怕眼睛會泄露了他此時情緒,放飲料的手卻克製不住的更輕快。
祁方焱就站在宋斯寧的身邊,兩個人同時放飲料,飲料放完之後宋斯寧回家,祁方焱去練車。
兩人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即便是這樣,宋斯寧晚上回到家裡還是靈感猶如泉湧,一晚上給祁方焱畫了三幅畫像,連覺都沒有睡好。